“你就是那个外来者？”中年秀才笑了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道：“有酒吗？”

雪妃怔了一怔，中年秀才的笑令幽暗的洞内生起春风。

“酒是没有的。”雪妃回答。

中年秀才眼神黯淡，突然兴致索然：“真不是个妙人。”

雪妃突然感觉心中涌出浓浓落寞，似乎自己不曾沾酒，是自己今生最大的憾事。

而这时，陡然间，雪妃心中道莲猛然发光，洒出滔天金辉，小白塔符文缭绕，吟唱阵阵梵音，雪妃脑中顿时清醒，之前那感觉顷刻间荡然无存。

然而雪妃心中依然十分惊骇，这不过是中年秀才无意流露出来的情绪竟然渲染了自己，令自己居然险些沉沦。

此时，雪妃已然认出，中年秀才身上的气息，确实就是那几个元婴老怪之一！

她是用神识感应，循着那几个元婴老怪的气息而飞，寻到此地并非偶然。

雪妃想了想，而后一抹手中的白牡丹银戒指，手中顿时多出一支小巧晶莹的白玉瓶，看着中年秀才，道：“如果这不算酒的话。”

“哦？”中年秀才眸中露出好奇的光芒。

雪妃打开瓶塞，异香溢出，弥漫在洞穴空气中。

中年秀才两眼死盯着白玉瓶，鼻翼微微扇动，而后闭眼，仿佛在享受，叹道：“好香啊！”

然后他睁眼看着雪妃，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是什么酒？”

雪妃答道：“这不是酒。”

中年秀才双目一瞪，道：“你可别唬我！我玉虚子尝了无数甲子的酒浆，流进我肚子里的酒水，能倾尽天河！美酒的酒香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确实不是酒，前辈nAd1(”斜月停下挣扎，眼神讥笑的嘲讽道：“就像喜欢美女的未必能叫出天下所有美人的名字。而前辈你，自然也是不能的。”

“更何况，那不是酒，是灵露散。”

“灵露散？”名叫玉虚子的中年秀才从白玉瓶移开视线，疑惑的望向雪妃。

雪妃点点头，道：“朝阳初起那一瞬生出的朝露酿造而成，是以最柔嫩的处女舌尖采集，所以灵气不失，一般被修士们做回复真气之用。所以名叫灵露散。”

“处子津液与朝阳之露，这两物当真是世间最妙的事物。这两妙物居然被酿成美酒，又该是如何的美妙！”玉虚子眼神更亮，炽盛放光：“快给我尝一口。”

雪妃轻轻点头道：“给你可以，你只需要告诉我，白无忧在哪？”

听见这名字，玉虚子顿时浑身一震，旋即探头望向雪妃身后更遥远处，表情恐惧。

雪妃顺着他目光转头望去，身后一片漆黑，悠悠无边。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名字是大禁忌！你我都沾染不得！换个问题吧。”玉虚子对雪妃手中的灵露散十分眼馋，源源不断散失的酒香让他心疼，却始终对那个问题避之不谈。

玉虚子摸摸斜月的头，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在抚摸一只小狗，道：“或许你可以问一问，这小子能不能活下来。”

雪妃静静看着玉虚子，幽暗中眸子闪动莫名光芒，没有说话。

“你们是一起的吧？一瓶灵露散，换这混小子一条命，对你确实有点亏nAd2(”玉虚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斜月一愣，语塞无言，他在这人眼中，竟然连一瓶药液都比不上！

玉虚子微笑道：“不如这样吧，我传你一段地阶法诀，大成后防御无敌，肉身碾压世间敌！而你，只需给我灵露散。你看如何？”

玉虚子很大方，大方的让斜月鼻喘粗气，眼眶欲裂。

一套地阶法诀足以成为任何门派的镇派之宝，而其中防御性法诀，价值更是远胜攻击型法诀！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那套地阶法诀的起手式那一段，你听好……”

玉虚子缓缓吟诵，宛如背诗，口中不断蹦出音节拗口的字句。

斜月眼神越来越亮，绞尽脑汁的拼命死记着每一个音符，然而一会儿之后颓然发现自己竟然全部忘记了！

这些字符每一个都寻常之极，有些经常出现在生活日常之中被许多人用着，可组合在一起之后，却有了奇妙力量，境界不到，无论如何也记不住，即便死记了，也会在转眼之后忘记！

起初雪妃亦有不断记了又忘的感觉，在识海内小白塔陡然一震之后，她竟然将每一个字节音符都烙印在了脑海之中。

“……抱神守虚，津藏舌根。”念完起手式最后一段，玉虚子笑容满满，他自然不会完全将地阶法诀尽数交出。

“我想你们应该都听出，这确实是地阶品阶的法诀。”

“没错，应该是地阶法诀。”雪妃点头，她在血姬那里听过天阶身法残篇，也是这种感觉，所以应该不假。

“如何？”玉虚子笑了笑，相信任何人都不能忍住这个诱惑，就如美酒对他的诱惑nAd3(

之后他会源源不断的用小段的法诀索取美酒，单单一瓶如何够？

白凯行把他镇压在此，用锁神链限制他自由，他视之如命的酒液也不再提供，想逼他就范低头。

确实是煎熬，玉虚子已经饥渴百年，如今他心中狂喜。

“回答我第一个问题。”雪妃摇头坚持。

“这个混小子的性命和一套地阶法诀。”玉虚子微笑谈判，手扶斜月头顶，斜月大滴大滴汗水冒出额头，他头皮发麻，感觉到了死亡威胁。

将玉露泼洒在地，异香更浓，雪妃转身，脚下生风，衣袂飘动。

“你敢！”玉虚子震怒，眼见雪妃就要离去，他急急道：“你不在乎地阶法诀，难道就不在乎这小子性命了吗？你若离去，我一巴掌拍碎他天灵盖！”

“对啊！血道友，救我啊！”斜月哭腔哀求。

雪妃头也不回，飞出洞穴，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在洞穴里缭绕回荡。

“你若死，他陪葬。”

“可是我不想死啊！”斜月惨嚎。

在雪妃离去后，洞内重新被黑暗填塞。

玉虚子看着手中的斜月，眼眸中森冷厉光闪烁。

“前辈，别杀我，我很有用的！我会暖床！”斜月绞尽脑汁想着活命的法子。

玉虚子突然一巴掌拍晕斜月。

失去意识前，斜月隐约听到一把十分厌恶嫌弃的声音。

“你头发真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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