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当初石闵不过一征虏将军,如今却手握羯赵内外大权,怎会通融于我?”
李跃永远不会忘记石闵说过的那句话:谁挡我路,定斩不饶!
黑云山吞并兖州,已经威胁到了石闵。
而且石闵最清楚黑云军与南乞活军的潜力。
两边本来就不是同路人,如今石闵得势,又怎会放过将起未起的李跃?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或者放弃到嘴的肥肉退回黑云山?”魏山一脸的不甘心。
若是别人,他早就喊打喊杀了,但对方是石闵,魏山的气势也矮了三分。
难道退回黑云山?
李跃心中闪过诸多念头,等于刚刚上了餐桌,还没扒拉几口,就被石闵、李农一脚踢了下去,谁能甘心?
历史上,石闵、李农两人并不长久,没坚持几年就覆灭了。
问题是自己如何挺过这两三年?
李农、石闵都是乞活军的人,自古同行是冤家……
“哼,难道他们真以为我黑云军是泥捏的不成?”李跃拍案而起,扫视堂中诸将。
这乱世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死!
即使李跃没出兵鲁郡,石闵、李农在扫平南北之后,目光肯定会朝向自己,躲在黑云山也没用。
崔瑾目光一闪,“石闵只率两万步骑南下,似乎心志并不坚定,邺都多事之秋,不会久悬在外,只要我等能守上月余,必然退走。”
魏山也被激励起斗志,“石闵在新安、洛阳不是照样败在梁犊手上?”
“愿随将军死战!”众黑云将纷纷拱手。
李跃倒也不是真的惧怕石闵,而是现在跟他起冲突,鹬蚌相争,其他人得利。
但人家既然冲着自己来了,躲肯定躲不过去了。
只有敢于亮剑,别人才会心生忌惮。
石闵在扫平石冲,击退褚裒之后,羯赵境内最大的威胁是枋头的蒲洪和滠头的姚弋仲,但他都不去招惹,反而先来弄黑云军。
无非是蒲洪、姚弋仲不好欺负而已。
“李农不是要见我么?传令,尽起黑云军、南军,与吾南下,前去觐见他!”李跃气势汹汹道。
南北夹击之势,先破一路,剩下的一路也就不足为惧!
“领命!”众将皆为之一肃。
两个时辰后,鲁城之外,近两万大军整装待发。
一面面鲜红色的旌旗竖起,士卒们脸上无所畏惧。
李跃骑在战马上,望向南面,终究还是与他们刀兵相见了,不过这一天迟早会来。
当初在荥阳时,李跃其实就已经与李农关系破裂了。
李农设下鸿门宴,李跃逼他斩了左膀右臂之一的张良,如今石闵、李农得势,击败石冲、褚裒,风头正劲,怎会放过黑云山……
此刻的黑云山西面一座高峰上,云雾缭绕间,隐隐约约着一座道观。
数人在观中栈道上举目东望,仿佛腾云驾雾的仙人一般。
“此番黑云山劫数难逃矣,某有言在先,中原百战之地,无大义名分,焉能立足?今赵主扫平南北,必不会坐视其壮大!石闵一战而克石冲十余万大军,此霸王之资也,诸位以为如何?”道人法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