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紫电狂闪。
闷雷震天,暴雨如注。
九州北境,燕国。
边境慕圣村,凄风惨厉,鬼哭狼嚎。
屠杀的尾声,鲜血被雨水冲刷成狰狞的血流,淡红,却充满死者的怨魂。
一百零八条生命,尽数断绝。
“哈哈哈哈哈!”尸体堆积,鲜血最深处,魔影狂笑,“美妙,美妙!多么令人陶醉的血液!杀,还要杀!要更多的鲜血!”
“师尊,慕圣村全村死绝,已无活口!”魔修厉天行的弟子禀报,“向西二十里,还有一古风镇,我们要现在前往吗?”
“要,当然要!”厉天行蓦然回头,惨白的老脸被一身黑袍衬得凶残至极,鹰爪似的的右手抓着村民死不瞑目的头颅,狞笑,“现在就去,屠镇,我要更多的鲜血,将我的血魔神功臻至化境!”
“是!”弟子刚要带路,就听到暴雨之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婴儿啼哭声,声音洪亮,气如沉钟。
“嗯?”厉天行寻着声音望去,然后冷冷地扫了那弟子一眼,眼神阴沉,“你不是说……无一活口吗?”
那一眼,充满杀意。
弟子冷汗混合雨水流了下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居然一瞬间有种被死神收割的感觉,气势之强,让他几乎直接跪下。
“弟子这就去将那婴儿提来交给师尊解渴!”中年男人慌忙一拜,转身就往啼哭声传来的地方奔去,逃命似的。
可村庄泥泞的道路上,暴雨如织,有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人?!”弟子惊骇。
紫电狂闪而过,照亮如铁的黑暗,让厉天行看到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妖怪,看上去年过七旬,一把山羊胡,一身破破烂烂的羊皮袍,拄着和他几乎同样高的木杖,木杖上还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个颇有年岁的酒葫芦。
“老头,滚开!不然,你死!”弟子看清来人,恶向胆边生,抓气成风,一掌拍向老人的天灵盖。
“唔,化血魔掌?”老头像是没看见弟子的杀招一般,打了个哈欠,却喝了一嘴的雨水。
他满不在乎,随手一拨,顿时,好似天旋地转,中年男人被老头操纵无形气浪拍中一般,斜飞出去,一头扎进泥泞小路旁的茅草屋,轰隆一声将草屋撞得烂碎!
“你找死!”弟子立马爬了出来,狂叫一声,气运丹田,魔风荡荡,化血魔掌击碎暴雨,血红色的手印划过凄厉的直线,直奔老者而去。
“你才找死。”老头懒散的眼神看也不看中年男人,猛呵一口气,“跪下!”
那口气,真是有如飞剑!
只见一瞬闪光,老头一口气息吐出,撕裂雨幕,直直地斩过弟子的脖颈。
“砰!”
中年男人双膝一软,狠狠地跪进泥泞里,头颅随之倾斜,从肩膀上滚轮下去,栽落在地,死不瞑目。
“老者,你是谁?”厉天行沉声喝问,“杀我弟子,当本尊不存在吗?”
“小小人尊,老头子还真不放在眼里。”酒葫芦老头慢悠悠地走在雨水肆流的村庄泥路里,一双草鞋几乎被厚厚的泥巴摘了去,“燕王境下,真是四宇清平啊,区区一个超凡至尊境的魔修,竟能如此嚣张,做出屠村此等恶行。”
“小小人尊?”厉天行笑了,嘴角狰狞,一口黄牙,“难不成,阁下是天尊?”
“非也。”酒葫芦老头摇头晃脑,一杖指出,酒葫芦酒液飞溅而出,“贫道,度你的人!”
三滴酒液飞出,竟然迎风暴涨,化而为剑!
“气运山河?!”厉天行大叫一声,浑身魔气暴涨,一时间暗红如血的气团将他环绕其中,身影窜动,竟是照面就要逃跑!
酒剑杀气凛然,如太岳压城。
只是滴酒飞出的瞬间,厉天行就知道眼前的老者恐怕境界远比天尊更可怕!
他立刻想逃,可魔气环绕,他却忽然有种尺寸万里的感觉,一时间如陷恶沼。
道家绝学,气运山河!
以无上道气操运山河灵脉,随时随地结阵,日行千里,或者咫尺天涯的神功!
酒剑气转瞬即至。
“魔威天下!”厉天行仰天怒吼,血魔气在他干瘦的身躯上化成一幅狰狞的魔甲。
这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