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当口,董瑶身体动了动,似是觉得很舒服,一直沉睡紧闭的双眼却忽然张开,对着池棠甜甜一笑,樱唇挨近,轻轻在池棠左半边尚算完好的脸上吻了一下。
一瞬间,池棠如遭电噬,原来九师妹一直没有睡着,她敏锐的感知着自己的反应,终于,在自己环手一搂之下给了回应,她一直在等待着,便是这轻轻一吻,也带着如麝如兰的香气,将自己的脸颊泛引得滚烫。
那yu动情迷的一晚,并不仅仅是那承转沁芳的热吻才令自己痴醉郁结至今的,当时自己的臂弯中,不也还有另一个同样纤美的娇躯在等待着自己的呼应么?而现在,正是这个身体暖暖的依偎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池棠不敢去看伊人火热的双眸,而董瑶在凝视了池棠半晌之后,却终于没有在坚持等待,而是将头一侧,继续靠在池棠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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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老观天清子所说的伏魔道援军是在破晓天明之后仅仅一个时辰便赶到了,这是二十余位身着淡青se袍服的道士,登云踏雾,大见神仙气象,待远远看到了锦屏苑情景之后却又大为惊诧。
天清子和玄瑸子早就从远方传来的气息知晓了来援之旅,立在苑前山道上相候,并在和这二十余位道者会合后,没有惊动正在熟睡的众人,而是直接相引着瞬影移形,径去相见公孙复鞅,因此这些道士前来的情形并没有被池棠看见。
公孙复鞅和傅嬣已经坐在了山后虹琼飞瀑前的峰崖上,这是公孙复鞅每ricao琴行歌的所在,只是现在右臂已失,公孙复鞅已再无奏琴之能,只能听着傅嬣叮叮咚咚的轻抚琴弦,自己和声轻唱。
“公子,师兄听闻锦屏苑遭劫,一路急赶,已至此地了。”斑斓光华一闪,现出众道人的身形,天清子迈步当先,直朝公孙复鞅走来。
“啊,道兄倾顾,风尘劳顿,复鞅未曾远迎,失礼失礼。”公孙复鞅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傅嬣也止住弹奏,盈盈起身。
“说什么失礼,唉,若非公子修为通神,老道此来已是迟了!”天清子身后一个相貌清癯的道人回应道,这道人自称老道,可看他肤se温润,剑眉朗目,三缕掩牙黑髭,最多也不过是四十余岁的模样。
“莫不是天风观主?”公孙复鞅已经认出来人,深深一揖,来者不过寥寥二十余人,若是妖魔未退,这二十余人固是杯水车薪,却也多半难以抵敌众多妖魔,再看这二十余名道人义无反顾的赶至这里,全无惧怯,更可见相救之诚,因此公孙复鞅心中着实感激莫名。
“锦屏公子,久仰大名,你我素来是巴蜀近邻,老道却一向未来拜望,惭愧惭愧。”那清癯道人稽首还礼,说话间却是不亢不卑。
这清癯道人正是五老观观主天风子,五老观伏魔大宗,天风子身为掌门自是修为非凡,一身深厚玄功,因此相貌看起来倒是极为年轻,漫说是须发灰白的同门师弟天清子,就是和面目清秀的玄瑸子比起来,也似乎比他大不了几岁。
傅嬣也上前见礼,天风子是和她师父紫菡夫人同辈的宗师人物,她自然要以晚辈弟子的身份行礼,天风子却摆摆手:“当不得当不得,你是锦屏公子的夫人,我们各行各的礼,不必按伏魔道论资排辈,话说回来,老道也不喜欢这许多繁文缛节。”
傅嬣知道天风子xing情,轻轻一笑,便只福了一福,相引着天风子和公孙复鞅在琴前坐下,又招呼其余道人席地安坐,又吩咐锦屏苑女仙煮茶相待,俨然便是锦屏苑女主人的气象。
那里傅嬣cao持待客,这里天风子则快人快语,刚一坐下便切入正题:“昨ri锦屏苑遭劫详情我已听我天清子师弟说了,老道当真无能,眼皮子底下,竟让这许多妖魔潜入,差点给锦屏苑带来灭顶之灾。”
“这怪不得观主,那些妖魔有备而来,只为复鞅一身,观主未省其机,却是难以防范了。况且,这不是已经把阒水妖魔赶走了么?无妨无妨。”公孙复鞅淡然笑道。
天风子看着公孙复鞅右臂已失,面se憔悴,情知昨ri锦屏苑经历的是一场怎样的惨烈搏杀,不禁又是喟然一叹,然后才道:“不说前话了,老道只向公子建言,速离豹隐山,免生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