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林波见那怪眼里透出绿幽幽的光,心中暗凛,手上却不迟延,一记肘击,狠狠打在那怪的腰胁间,那怪恍如未觉,嘿嘿笑道:“给我挠痒痒吗?”伸出簸箕般的大手,就往仲林波当头抓来。
仲林波jing擅武艺,尤其近身格斗,在整个东阳郡从无敌手,却不想在这妖怪面前毫无颉颃之力,眼见得大手抓来,便待退身以避,可不知怎么的,浑身上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绑缚,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先吃了你!”那怪一把抓住仲林波,大口一张,就往仲林波头上咬去。
“噗”!剑尖从那怪的口中伸出,就势一转,那怪双目突出,一丝淡淡幽幽的绿气从头顶浮起。
甘斐拔出长剑,看也不看已然倒地的妖怪,返身继续厮杀,仲林波觉得束缚自己的力道倏尔消去,手脚又可正常举动了,大感骇然,情知妖魔不是自己一介凡体所能抵挡的,当下也不再想什么挺身颉颃的念头,而是坐回已经吓的七荤八素的时寔身边,看甘斐一人与群妖搏杀。
甘斐把武艺和除魔之术衔接的极为完美,尤其出手间往往出人意表,却又极具巧思,总是用最合理的方式躲开妖魔的攻击,并最有效率的斩除对手。攻入堂上的妖魔共有二十余众,一番厮杀下来,场上就只剩四五个法力更高的妖魔了,余者尽数被甘斐所杀,尸骸脏腑皆覆于地,妖魔死去后涣散的元灵之气不停的漂浮
樊公泰面如沉水,眼中的猩红se光芒越来越强烈。本以为是一场轻而易举的取乐的游戏,可这个斩魔士竟出乎预料的强横,以樊公泰的千年道行来看,此人功力虽不是太高,但纯论格杀妖魔的能为,绝不在当世几大伏魔宗师之下,怎么伏魔道这晚辈弟子中也有这么杰出的人物?
虞洺潇前番的叮嘱又在耳边响起:“全力攻他。我要他死在那几个人之前,以儆效尤!”
那就尽全力吧,徒然折损了这许多族众,其实从一开始,就该让我出手的。尤其,最最尊贵的鲡妃娘娘也在注视着这里,该使这场厮杀回复到取乐的本意上去了,让娘娘,让主上,看一看我阒水血鲤的耿耿忠心。
樊公泰凝气蓄势,猩红se的光芒在全身发散,整个室内的气流也为之一窒。甘斐挥着剑,却也很快感觉到了这种气流的异常,就在他循着异状抬眼看去时,一道猩红如血的光芒直she在自己眼前。
甘斐身上的赤红se灵力之光转眼就被猩红se光芒包围,形成了一个浑圆的光团,依稀能看出光团中甘斐的身影。
樊公泰双手突前,像是环抱着这猩红se的光团,身上jing气四溢,滋滋作响。
残余的四五个妖魔见此情状,都恭顺的退在了一旁,阒水之中,除了魔帝鲡妃和三大神尊,谁不知道就是这千年得道的金鳞血鲤最为高强?尽管在屏涛城中,他以凡人的面目出现时只是显得jing明强干,可也正是因为他高超卓绝的妖力,才使绝浪神尊赋予了他更高一层的地位。这个斩魔士既然是由金鳞血鲤樊公泰亲自出手,便已不足为患,还是让主管大人一人克尽全功吧。
这猩红se光团乃是樊公泰妖灵元神所聚,凡陷之于内者,周身jing气尽被吸取,连带着魂飞魄散,纵还剩个**躯壳,也与活死人无异,此招谓之“断灵血雾”,平素樊公泰略一运使,确是一派血se朦胧的雾气之状,今番却是全力施为,竟将雾气催谷成了形若实质的圆球之体,也正因如此,那斩魔士被困其中,必然也再无幸理。
“魂来!”樊公泰的两手光亮更盛,she出两道细细的红线直探入光团之中。
吸其魂,断其灵,虽是略费周章,可也大体无差,马上就能吸取这斩魔士的灵神魂魄了。樊公泰嘴角露出暗笑,这个嚣狠的斩魔士一会儿将被串烤起来,到时候自己再让他的魂魄归位,在火焰之上听着他的哀嚎,烧炙他的血肉,这才是娘娘和主上喜欢看到的事,自己也算是又立下一功。
嗯?其魂何在?樊公泰探出的红线在光团之中反复逡游,却空空荡荡的触不到实体。
“速退!”一个清冷的女声忽然在樊公泰耳边响起,樊公泰心中一震,这是鲡妃娘娘的声音,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吧,只是,何以唤我速退?
不等樊公泰转过念来,猩红se的光团突然大涨,嘭的一声爆裂开来,一股热风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喷洒而出,甘斐昂昂的挺着胸,一手持着剑,一手将樊公泰探入的两条红线拽起,笑嘻嘻的道:“我说怎么突然这么暖和,原来是樊主管你亲自出手了啊,咦?这是什么?是你本相上的触须吗?你是条什么鱼儿?”
说着,甘斐将两条红线猛的一拉,樊公泰只觉得从手底直至两耳之下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被甘斐拉的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心中却是大惊,怎么我凝聚我毕生修为的“断灵血雾”被破的这般轻易?这斩魔士当真如此深不可测?
本已退身在侧的几个妖魔见势不妙,发出嘶吼,齐齐迎上,甘斐手中长剑一划,赤红se剑芒迸发,将几个妖魔冲的东倒西歪,同时甘斐又将提着的红线一拽,促狭的看着樊公泰踉踉跄跄的被自己拖拽上前。
这便是金鳞血鲤的腮边触须,更是其修道砺灵的元神所在,樊公泰又怎能想到施法不成之下,反被对方控了命门,心中叫苦,却又无计可施。
甘斐心中大乐,所擒者虽然不是那绝浪老怪,但这樊公泰也是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擒住了他,今ri脱身的指望便多了几分,乐呵呵的说道:“樊主管啊,这么着,你把我们几个送出去,我饶了你xing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