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苦不苦的,以后怎么走,还得想一想呢。”
从北集镇回来之后,林不喜虽然大部分时间呆在家中,却也还时常去镇上瞧一瞧,看看有没有机会东山再起,当然,心里还有一层小小的期盼,能够见一见王陵。
却不料,总是不得巧儿。即便有时候在王府门口候着,却也是从来没见过,王陵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林不喜也不好打听,只得闷闷的回来。后来又去了几次,发觉不只是王陵,就连王牌也见不到了,反而释然,大概是举家去别处干什么了,心里就安定下来。
此刻跟苗子聊天,不由得又为未来产生隐约的担忧之情,眉头就皱了起来。
苗子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说道:“你那位王公子,用不着这样烦恼。你想啊,他再怎么着,也是王家的长子嫡孙,即便是不受待见,也亏待不了,说不定,娶一个你这样的农家媳妇,那个王夫人,更加欢喜呢。”
见林不喜有些不解,解释说道:“既然王家给王陵安排的路是走仕途,那么就是不想他经商。你是开店赔钱的典型,现在北集镇上下谁不知道?有你这个败家媳妇,岂不正是如了王家的意?”
她对王家的事情,也根本不懂,说来说去,都是市井传闻的那些。就连王陵并不是王夫人亲生都不知道,林不喜听了半天,才知道苗子纯粹是拿自己打趣,忍不住拍她两下:“讨厌!”
苗子笑眯眯的往后轻轻退一步,伸手去挠林不喜咯吱窝,却突然间变了脸色。将林不喜往身前一拖,只是她是孕妇,自己没多大力气。
林不喜没有防备,被她往前一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个跟头,身后就是一股凌厉的风朝脖子吹来。
苗子凄厉一声大叫:“小心!”
话音未落。林不喜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苗子已经跌坐在地上,片刻间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林不喜明白自己肯定受伤了,急忙忍着剧痛转过身来。身后一个少女,手中举着一把匕首,匕首尖上红红的血丝,只是眼中的狠戾。变为惶恐,接着口中自言自语。不住的摇头,瞧那神情,几乎快要哭了。
她惊惧的盯着苗子下身流出来的殷红的血,一大片很快染红了碧绿色的外裤。在快要枯黄的草地上,格外触目惊心。
林不喜瞧着那丫头有些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更不明白她为何要拿匕首刺自己。
只是听着苗子凄厉的哀嚎声,无暇细想。见那少女也是吓呆了表情,一时之间记不得身上的伤痛,大声冲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大夫啊!”
苗子这边离不得人,林不喜脱下身上的外衫塞在她身下垫着,学着电视上生产情形,对苗子道:“小婶,来深呼吸,呼——吸——呼……”
回头见那少女还呆呆的瞧着,匕首早已经跌落在地上,怒吼道:“还不快去!”
那少女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一溜烟朝着田埂上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要生孩子了!”来人哪,大夫在哪儿啊。”声音带着很大一抹哭腔。
林不喜也是万分惶恐,只是此刻不是畏惧害怕的时候,她不知道苗子这一出血,以后会怎么样,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却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倒下,若是倒下了,只怕苗子也支撑不住的。
“不要睡,我知道你很累,但是千万别睡!”林不喜拍拍她的面颊,大声道:“来呼吸,保持均匀的呼吸……”心中却一千万个念头在着急:大夫怎么还不来?
好在林家村不大,林不喜维持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个土郎中几乎是被人背着疾跑过来的,林不喜看到是林小强,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大夫将一众男人都遣散开去,又吩咐大姑娘小婶子们用外衫将草地围起来,身后一个大妈拨开人进去,据说是林家村有名的稳婆。
林不喜这才彻底放松了些,瘫倒在一旁的草地上,一动不敢动,浑身无力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方才苗子出事的时候,她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几乎哭都哭不出来,只知道一定要保住孩子,保住大人。情急之下,因为经验危浅,也只有那一招。现下,知道大夫来了,心里才有了依靠。
只听见大夫说血止住了,接着稳婆说用力的声音,也不知道浑浑噩噩过了多少时候,林不喜听见一抹孩子微弱的啼哭,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冰凉冰凉的,冷飕飕的直入骨髓,不禁打了个寒颤,倦意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临睡前,她还攸的想起来一件好事情:刚才她似乎,没有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