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梓芸入房查看的时候,只见公主已是愣愣坐在床榻。
那披头散发,一脸傻傻的模样,让见着错愕。
这可让她吓了一跳,连忙走近,“公主,您怎么面色这样差,可是……可是又做噩梦了?”
秦沅汐不答,只是愣愣低着头,似还没有从那记忆里想明白。
她彻夜无眠。
等梓芸听不到答复着急的时候,秦沅汐又是侧目望了来,“你可是有事?”
“这……”惊慌失措的梓芸一怔,见公主似乎没什么毛病,又才连忙弯下腰,“回公主,肖锦风在外边,说是要娶和离书签字。”
“和离书……”
只听得蓬头散发的女子低声喃喃,看不清那一头青丝下的面容。
梓芸却是分明感受到了奇怪,不对劲,可她也不敢乱打岔。
“现在来,恐怕是晚了……”
秦沅汐怅然一叹,已是掀开被子,“先替本宫梳洗,再取当初出嫁那身嫁衣来,给本宫……换上。”
梓芸抬眸看了公主一眼,压下了心底的惊异,忙应声,“奴婢明白。”
……
肖锦风进府门的时候,秦沅汐在房里久坐,望着镜中的红衣女子,她愣得出神。
她笑,她也笑;她面无表情,她同样是面无表情。
“他还没来呢?”
“公主莫急,应当快了。”梓芸回道。
秦沅汐点点头,“望了跟你说了,昨天的药……很有效果。”
梓芸面色一正,想起公主早间的表现,突然是思绪恍然。
她家主子,该是知晓这些年的生活具细了。
那这身嫁衣……
梓芸不敢再多考虑,很顺从地躬下腰,“奴婢恭喜公主了,想必能不留遗憾,是最好的。”
“或许,真是这样。”
秦沅汐起身,悠悠的眸光朝着门口望去。
肖锦风寻着记忆进门的时候,正巧见到公主一身嫁衣等候的模样,着是让他目光一凝。
他倒不是一个自负的人,见到这奇怪的场景只觉得隐隐的不对劲来。
“公主…为何穿成这样?”
“身着嫁衣,自然是出嫁了。”秦沅汐答道,看着肖锦风带了几分久居上位的傲然,“等你写下和离书后,今日的晚上,就是本宫出嫁的日子。”
肖锦风顿时眼神一沉,浑身是不可抑制的一阵急颤。
身躯,悚然阵阵刺骨。
今日和离又出嫁,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当真是无情到了这种地步吗?
还穿这身衣物在他面前张扬,摆明是羞辱他这个驸马。
昨日里他说的那般酐畅淋漓,也只是久经抑郁,何曾想过真会有分别的一天。
而且这么早,摆明就是要找前日里曲江池那苏济。
那苏济何德和能?明明早是被伤透了心,还恬不知耻答应,这眼前的公主什么时候如此不自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