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在朝堂上都没被问住过,可是在这女郎面前,突然不会说话了。謠
开始是这女郎拦住了他,骗了他俩,等到人群动荡之后,女郎就说:“阿爷、大叔,等一会儿不乱了你们再走。若是有人来说什么,不要相信,这里有不少坏人,要陷害我们赵大人。”
女郎说完丢下他们就离开了。
女郎已然透露了太多,她看着就是个农户家的女眷,却对眼下发生的事,很是清楚。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他们瞧过不少民乱,都是百姓对抗衙署,可洮州现在是百姓在帮着衙署。
所以这可能并不是什么民乱。
这样的情形下,他们能不跟上来?马匹不要了,行李也让随从去收,他俩就这样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才将人追上。
谢忱被女郎这样盯着看,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心里没底,想要向你问问清楚。”
赵洛泱这才明白:“我们现在都有事做,您真的想知晓,就在洮州住一日,也就啥都明白了。”謠
谢忱不可能等到那时候,还要问话。
赵洛泱已经挥手:“丁叔,在这里,将米粮带过来。”
赵洛泱没有去理会谢忱和曹本,径直去迎丁茂生。
时玖在脑海中道:“就这样,不再理会他们两个了?”www.
赵洛泱一笑道:“鱼都咬上钩了,谁还会再下饵?”
十六户的人,将粮食摆在北城门口的空地上,活儿干的热火朝天,就像在寨子上一样卖力。
这粮食是给朝廷运的,可就跟往自家搬一样。謠
一个个脸上满是笑容。
周围聚来的人越来越多,衙署门口人群散了,都来到这里,一双双眼睛看着那些粮食。
“真粮食?”
“真的。”
“都是真的。”
“你看,这几个驴车上面,那都是,我去城门口往外看了,还有不少人把粮食往这边扛呢!”
“刚才在衙署门口说的都是真话。”謠
听到“粮食”两个字,看到那堆起来的米粮,流民们眼睛发直,一个个都吞咽着口水。娃娃之前一直哭喊“饿”,现在也睁着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些。
“架起来。”
有人喊一声,几个汉子合力抬来几口大锅,开始在锅底生火。
管粥棚的只有一个文吏,围在他身边干活儿的都是百姓打扮的人。
“赵大人说了,衙署赈济粥棚不能倒,”文吏喊了一声,“等粥煮好了,大家排好来领。”
文吏的声音不大,但是大家都听到了,更加看到了。
说不说不重要,做到才要紧。謠
“大人,”曹本在旁边低声道,“要不然咱们去找赵景云问问,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怎么将洮州弄成了一锅粥?”
听说不是民乱,曹本心里踏实不少,恨不得让赵景云解释来龙去脉。
“问什么?”谢忱道,“不如站在这里看的清楚。”….热腾腾的烟气飘起来,粮食还在源源不断地搬运进城。
谁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粮食。
洮州粮仓里不是没一粒米了吗?
显然,眼下的情形,并不能让人想明白。謠
……
“让开,都让开。”
“将他们拦住,这都是我们的米粮。”
“这是他们偷的粮食,谁也不许动。”m.
一群人忽然从城门口追过来,跑在最前面的人,伸手开始抢夺石平手里的粮袋。一直防备着的赵学景见状,立即上前,将那人扯开。
“你们做什么?”高正发想要挣脱赵学景的手,那只手却好像陷入他的皮肉中,疼得他惨叫出声,“你们抢了粮食,还要打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凤霞村东村的人几乎都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高家人,本来躺在炕上养病的高里正,听说藏匿的粮食没了,吓得脸色铁青,说啥也得亲自带着人追粮食。謠
粮食不可能一下子都不见了,高里正几乎立即想到了凤霞村西村,听说西村的人一早晨就拉着驴车出去了,他们更加认定就是那些迁民搞的鬼。
他们今日是要看戏的,看着赵景云如何获罪,可没想到一夜之间,他们的粮食却不见了。
高里正也想过那些迁民不老实,可能会起坏心,但没想到迁民居然敢明抢。
真是反了天了。
高里正怒火攻心,他得带着人来拦下粮食,那是他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米粮,不能让人白白糟蹋一粒。
动了他粮食的人,全都要送入大牢。
“你们拿的粮食从哪里来的?”高里正被人扶着走上前,伸手指着赵学景的鼻子,“说,你们的粮食是哪里来的?”謠
赵学景还没说话,高里正就瞧见一个身影走过来,她个子不高,人也生得单薄,正是那赵家女郎。
赵洛泱也不遮掩:“从凤霞村西边二里的山脚下拿的。”
高里正没想到赵家女郎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高里正怒道:“那是我们的粮食。”
赵洛泱道:“米粮上又没有印字,你如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