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往前走的时候,能感觉到凌助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直至电梯门关上才是消失。 但是他的步伐全程都很自然,没有丝毫异状。 根据界凭的指引,他一直走到了过道最后端,上面标示写着“驻派处理办公室”,此刻大门正敞开着。 他说:“学员陈传前来报道。”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陈传走入进去,这里面空间很大,至少三四百平米,正前方是宽阔横长的落地窗,外面的景物可谓是一览无余。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带着弧度的厚重办公桌,桌案上背对着他靠坐着一名留着波浪卷发的女子,她身材非常健美,两手撑身后的桌案上,看起来非常随意放松。 随着陈传走近,那个女子开口说:“这里的视野非常好,每次从这里看出去,我都感觉自己像飞翔在天空中的一只鸟,自由自在的飞翔,陈学员,你觉得呢?别去想,就说说你的第一感觉。” 陈传看向外面,落地窗外景物无数的高楼大厦,由此俯瞰,的确有一种凌驾在高空之中,拥抱整个城市的感觉,他认真回了句:“这些都很好,可惜不是我的。” 女子一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她的双肩不停的抖动,而且一直在笑,看去好像快要笑岔气了。 陈传默默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位的笑点好像有点低。 好一会儿,女子喘匀了气,像是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这才转过身来。 这是一名化着青色眼妆的女子,大概三十来岁,她的嘴唇略厚,眼睛较大,指甲上涂抹着粉蓝色的指甲油,一眼望去,给人感觉非常的干练。 女子也上下打量了下陈传,很欣赏的说:“陈学员,你真人比照片看着更顺眼,下次记得找一個好点的照相师傅。 嗯,自我介绍下,我叫倪茜茜,是处理局派驻武毅总院的内务干事,别叫我倪内务,这让我想起内事局那帮人,就叫我倪干事就行了。” 没等陈传回应,她又继续说下去,“今天叫你过来呢,就是因为一些涉及到你的事,处理局对于你这样的优秀学员,一直都是非常关注的,我们每年都会拿出一些资源,着重对伱们这样学员进行培养。” 说着,她哎了一声,举起了一只手,“先别高兴。培养也是投资,我们不会把资源投到带不来回报的学员身上,我们是需要看到成果的。 所以我们还会定期对你进行考察或考核,如果你不合格,那不好意思,我们会撤回对你的培养。顺便插一句,不是只你有一个人获得了这个资格,这次在武毅总院,我们一共拟定了三个名额,谁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而你们三个之中,表现最好的人将会获得最多的资源投入,以及一些你目前还不方便知道的推荐和好处。” 倪茜茜看了看陈传,“我要交待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意见了。”她点了下隐藏在波浪长发下的界凭,将一份资料传了过来。 “内容和规定都在这里,你看一下,记得别留备份,如果同意,下来我们继续谈,如果不同意,那就直接从这里走出去,就当没来过。” 陈传看了一眼,这是一份处理局的扶持计划,目的就是培养优秀的后备执法者,但要求学员在被培养期间不得加入任何公司及非国家企业,必须完成处理局的指定考核,还需要配合处理局的成员执行一些任务。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强制性的要求了。 他反复看了几遍,思考了下,说:“我同意。” 倪茜茜嗯哼一声,说:“那就好,像你们这样的学员,很多都有自己的脾气,特别是一些年轻有本事的。”说到这,她撇了撇嘴,似乎是想到了谁。 陈传思索了下,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另外两位受扶持的学员。 “好了。” 倪茜茜拍了拍手掌,“既然你同意,那么我们就先来谈谈你的学业,我看过了你的入学评测,倒是还算可以。 虽然只有七十多分,可毕竟你刚才从分院上来,分院的教育资源有限,能有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相信经过一阶段的培训,你可以很快赶上来。 评测上说你的招式缺少技巧变化,身为格斗者,自己擅长的兵器一定要练到精深纯熟,否则现在的缺点以后可能会成为你的致命漏洞。” 谈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变得十分认真,一改刚才那种随性的样子。 陈传点了点头。 “很好,你记着了啊,我以后会盯着你的。” 倪茜茜看着他的眼睛,似是要给他增加压迫感,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飘到别的地方了,嗯,这位学员眼睛倒挺好看挺有神采的,是双眼皮么? 思维发散了一会儿,她才将之收回来,说:“接着说正事,我们会给你推荐一位擅长刀法的老师,你接触过后觉得合适的可以去上这位的课,费用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给你免除,你觉得不合适也可以拒绝,那就自己出钱去购买课程。 另外,入学测试里,第三限度的评估有点低了,对于大多数格斗者而言,上了第三限度才与以往有所区别,那是一道分水岭。 如果你接下来的表现合格,我们会向你推荐一名老师,专门负责和你进行一对一的指导,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你可要把握住了。” 陈传说:“我明白了。” 倪茜茜一摆手,说:“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这个人不喜欢长篇大论,你先回去吧,回头会有人专人来找你签订扶持协议,详细的资料稍后就发给你,有疑问可以问我。” 陈传点头致意说:“谢谢倪干事了,学生会回去仔细看的。” 和倪茜茜道别后,他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乘电梯回到了宿舍里,才进门的时候,就收到了一份资料。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发现自己被谭直邀请加入了一个讨论平台,这里参与讨论的全是学员,而目前的话题大多数是涉及自身背后的投资方。 他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不仅仅处理局,而是中心城各大公司都会对优秀的武毅学院学员进行投资。 所以学院那些训练设备及课程看着价格昂贵,但其实根本不是针对个人的,而是针对其背后的投资者的。 只是既然有投入,必然也是要求有回报的,哪怕是国家部门一样不会例外,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也不少。 而在驻派办公室内,倪茜茜也是正通过界凭和一个人进行交谈,“对,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已经口头答应了……应该没问题,你们那边尽快派人过来拟定协议吧。” 对面的人开口说:“你对这个学员印象怎么样?” 倪茜茜说:“还好,我觉得他是挺不错的学员,长的顺眼,脾气也不错。” 对面人说:“我会尽快安排人过来,在签订协议后,先让他进行一个考核。” 倪茜茜有些意外:“上来就考核?不先让他学习适应一段时间么?” “毕竟他的入学评测分有些低了,是我们扶持的三个学员中最低的,这与他过去的表现有些不符,所以我们需要对他有一个真实准确的评估。” 倪茜茜嗤了一声,“多事,我才不信评测能把一个人的能力全部检验出来,只有你们这些理性派才把这些奉为圭臬。 何况这个学员非常优秀,还没什么背景,肯定会有不少人对他进行投资吧?我猜现在应该已经有公司的鬣狗盯上他了。” 对面那人却说:“你放心,他是不会选择那些公司的,那些公司也不会来投资他。” 倪茜茜诧异说:“你这么确定?” 对面那人意味深长的说:“不是我确定,是他没选择。你应该看过他的内部履历,应该知道他参加过由统务局牵头组织的国家征召吧?” 倪茜茜一愣,“你是说……”她若有所思,“难怪了。” 那人说:“直接在统务局下面做过事,谁知道他会不会是统务局的人呢?那些公司在没有确认之前,是不会轻易把投资放在他身上的。” 倪茜茜呵了一声,“说到统务局,那我们局里那些老家伙也不喜欢统务局的人吧?难道他们就那么放心么?” “怎么?你知道我们局里就没有统务局的人么?” 倪茜茜噎了一下,无奈说:“说得也是。”统务局的人无孔不入,有时候根本无法确定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是不是有着另一层身份。 对面那人又说:“这些事都是上面需要考虑的,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负责的事。” 倪茜茜的界凭上这时传来了一个提示,上面传来了一份文件,那声音说:“签协议的时候,顺便把这个给他,看看他的表现。” 倪茜茜看了一会儿,说:“哟,上来就把标准定得这么高?这不是为难我们陈小哥么?” 对面那个人严肃说:“我们需要的是优秀的后备执法者,处理局的经费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对每一笔投入都必须要慎重而仔细。” 倪茜茜撇撇嘴,“行吧,到时候我来和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