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她靠什么与顾家小姐比,靠那廉价的喜欢吗?回头那时,她有一瞬间想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她一点,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如果她没有那么顽劣,再乖一点点,他会不会喜欢上她,比喜欢顾千鹤还喜欢。可她什么都没有问,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她就是那么任性,任性到如果他不要她了,那么,她也不愿意喜欢他了。
再也不喜欢了。
“季寻安,”木婉秋背对着他轻声说:“你是天下第一号王八蛋!”泪水从下巴滴落下来,被手背轻轻抹去。
沉默不语的萘荷猜不出木婉秋此时的心里活动,可她却看得见一道身影从树后一闪而过,是那位顾家小姐,顾千鹤。
顾家说来奇妙,他们中午办了场西式宴会,晚上却又在顾家老宅办了场中式婚礼,既表现着自己的前卫,又不敢真正的背祖。而晚上这场就没有宴请那么多上流社会宾客,吃酒的全是顾家的亲戚。
觥筹交错,烛影摇红,顾将军同他的大夫人坐在那主位上受着一对新人的礼,而木婉秋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杯一杯的喝酒。她不会喝酒,也不觉得好喝,可她现在有点喜欢这种迷迷糊糊的感觉。萘荷看着她皱着眉头一杯接着一杯把酒倒进嘴里,看着一位顾家家丁在新拿过去的酒里掺了某种药,看着她又喝下一杯酒之后人事不知的被几个人悄悄架走了。
场景一转便是翌日清晨,一间房门被人猛地一把推开,屋内乱七八糟的场景顿时映入人的眼帘,床上的木婉秋也因此惊醒,她瞬间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愣愣的看着门口站着的神情各异的人们,其中包括表情震惊,仔细看去眼底包含着痛苦和后悔的季寻安,和明明露出了笑容却转瞬变作惊讶的顾千鹤。
木婉秋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的抓过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当看到旁边还躺着一个同样赤身裸体,还睡得跟死猪一般的男人时,她的表情由震惊不可置信变作了惊恐和慌乱。这时,一个女人不由分说的冲上来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拽着她的头发死命的扯:“你个小蹄子,敢勾引我男人!”
“我没有,我没有,啊!”头皮仿佛被撕裂的痛感让木婉秋尖叫了起来,眼角因疼痛瞬间流出来眼泪,她挣扎着,一面拉着被子想遮住自己的身体,一面又要抵挡那女人发疯一般的抓挠。
季寻安震惊过后的那瞬间就下意识的想冲上去,可顾千鹤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腕,并且在旁边轻声说:“寻安,母亲生气了。”
季寻安僵住了身体,仿佛在强忍什么似的,竟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的眼里是深深的后悔,手掌越握越紧。
萘荷眯了眯眼睛,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木婉秋和那女人扭打着,看着门口那群人的嘴脸,丑恶的嘴脸,他们当成笑料一桩高声议论着,言语刻薄,可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一个人,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一个人,可那人什么动作也没有,像是被谁定住了似的,只是用一种令人心惊的目光看着她,让她无比陌生。
木婉秋的眼底漫起层层叠叠的绝望,季寻安终是没有忍住,刚往前迈出一只脚,只听顾夫人,那个一脸鄙夷长相刻薄的老女人发话,结束了眼前这一场闹剧。木婉秋胡乱套上了衣服,被两个婆子压着,毫不怜惜的拽出门去。
“寻安,我没有,寻安,你相信我!”木婉秋在被人架出门去,经过季寻安身边时声嘶力竭的叫喊。季寻安伸了伸手,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可顾千鹤将他再次拉住,无人看见那一向温润的季寻安,那时眼底竟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