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邯彰预备军向日军发起进攻的同时,在内丘县城中的日军第5师团司令部内,一个矮小、粗壮、着一身细黄呢军服、佩戴中将军衔的日军高级将领,正站司令部——曾经的城隍庙的堂厅门前,望着前面的建筑物上高挂的一面太阳旗出神。他就是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
此时第5师团的司令部里一片忙碌景象。每逢大战来临之前,都是这种气氛,忙乱而有节奏,紧张而有秩序,师团部的参谋和机要人员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往往这时候,他们的最高指挥官——板垣中将却显得超脱而平静。但是此时,板垣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平静之色,他的神情中甚至还带着些许忧郁。
“为什么会反攻?”
直到此时,直到支那邯彰军发起反攻的一个小时之后,这位早在担任日军参谋本部中国班班员、驻中国边防军参谋以及云南、汉口、沈阳等地日本特务机关长和公使馆武官期间,就已获得了“中国通”的称号板垣征四郎,仍然很难理解邯彰军的举动。
“邯彰军,为什么会发起反攻?”
眉头紧锁着,板垣征四郎的神情语气间依然带着浓浓的不解之意。作为一个“中国通”板垣甚至并没有用“第十六集团军”去称呼正在发起进攻的支那军队,而是用了在他看来极为合适的“邯彰军”,至于“第十六集团军”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一个地方军阀挂上了中国军队的番号罢了,骨子里的事实仍然是一支军阀的私军。
“邯彰不会选择激烈的抵抗,固然,邯彰拥有极为发达的工业基础,但是现在邯彰地方已经开始对工厂进行了搬迁,我们有理由相信,邯彰军会在未来的实施有效的防御,但其目的是为了争取工厂搬迁的时间!”
在北平,他曾与刚刚就任北支方面军司令的寺内如此分析着邯彰的战局,而决定战局发展的则是由其本质——军阀的本质所决定的。
作为第5师团的师团长,板垣率先率领第5师团增援北支的心脏平津地区。中国驻屯军司令官本打算将强大的第5师团投入平汉铁路正面,作为战略进攻中的主要突击力量。南口战役展开后,由于第11旅团进攻受挫,第5师团才奉令加入平绥线方面的战斗。这正中板垣的下怀,他早就对山西有了浓厚的兴趣。他认为,战争展开以后,进攻华北的日军应该集中主力,首先向山西挺进,而以西进绥远,南下河北,作为进攻山西的两翼。同时,华北方面军应前出绥远、太原、石家庄、济南、青岛一线,在这有1亿人口的范围内,建立日军控制下的政权组织,以便获得支援战争的物质资源。
但在保定陷落后,面对数十万支那军主力开始撤往山西,山西防御空前增援,以及邯彰那块“诱人的肥肉”,北支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上任伊始,就把板垣召到方面军司令部。两人在一番深谈之后,认定邯彰比山西更为重要——其工业可作为日本征服中国之用,且其地形更容易发挥日军的优势,最终,第五师团由平绥线南下,成为了整个北支方面军的前锋,并攻克了石家庄。
在板垣率领第5师团前进至内丘县,等待着后方的增援时,意外却发生了,在他和整个北支方面军的高级军官眼中必定会依地死守的“邯彰军”突然出人意料的发起了反攻,而且火力之猛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第41联队近三分之一的部队损失于炮击之中。
“立即电告方面军司令部寺内司令官阁下!”
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听着空气中传来的爆炸声,板垣的眉头微微一皱。
“支那邯彰军以十数万兵力,向我第五师团发起猛烈进攻,其进攻大出我方之预料,我军仓促之间,极难组织有效之防御,且支那军投入数量众多之重炮……”
在反复思索之后,板垣还是决定向方面军求援。
“务必请后方预备部队迅速投入战场……”
在求援的电报发出之后,听着几乎就是在城外传来的爆炸声,板垣的默默的喃语道。
“邯彰军为什么会进攻?”
与此同时,在北平的方面军司令部内,寺内寿一几乎是脸色铁青的听着航空师团方面的汇报。
“……在支那军轰炸中,我军共计损失了213架飞机,机场亦遭受严重破坏,预计修复时间需三个月……”
而在航空师团方面的汇报尚未结束,新的电报又传了过来——邯彰军发起了全线反攻!
“全线反攻?”
惊讶的睁大眼睛,寺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问道。
“什么?全线反攻?这怎么可能?”
“的确是全线反攻!”
作为第一军司令官的香月清司如实的回答道。
“现在,那个压路机,终于冲了上来!”
压路机,是香月清司为“邯彰民团”起的绰号,在他看来,近两百万邯彰民团一但发起进攻,将会像一台“压路机”似的碾压试图阻挡其的一切,而这也正是他同寺内寿一的分歧之一,正像他遵守参谋部的指令不扩大华北战事,而寺内这位北支军司令官却一意扩大华北战事一般,在战事扩大之多,他曾多次提醒过寺内注意“邯彰民团”,注意这台压路机。
“压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