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看到了支那的潜力,所以军部才决定在华北采取行动的!”
作为行动的支持者,桥本群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们的情报人员根据国民政府的三中全会,得出了南京下面的战略目的:支那方面收复东北的目标没有变化,同时进一步计划收回日本在华北的既得利益,包括支那方面控制冀东、察北地区,解散冀察政务委员会。在战争的准备方面,支那方面已作出军队统一、发展空军和保安团、青年团军事化、军队之配置以及加强汉口、郑州防御设施的决议。总之,从目前我们所得到的情报可以做出结论性的判断:南京的支那政府从去年至今,已进一步完成了对地方势力的驾驭,下面就是全力扩军备战。
作为日本方面来说,自然不可能等到支那准备好了以后再说,必然要乘支那各方面准备刚刚开始就对支那全面进攻,将支那战争力量扼杀在摇篮中。”
在桥本群表述着他的观点的时候,田代皖一郎中将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他的背后是又高又宽的窗子。除了门和窗的部分外,全都排满了书橱,上面摆满了支那的书籍。任何每每走进这间屋子,几乎都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误入了一个知书达礼的支那文人的书房,而这正是田代皖一郎了解中国的明证。
“再说,支那人吃硬不吃软,现在我们在宛平的行动,只是迫使支那人表态!”
身材矮小的田代皖一郎中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走到墙边,双眼盯视着地图上的平津态势,从地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到29军主力四个师的部署宛若一只巨大的三叉戟。
“……西侧,是张家口的刘汝明第143师,东侧,是天津的张自忠第38师,中央,包括北平和北平以南直到保定,是冯治安的第37师,这是三叉戟的三个刃,前面还有一个独立第39旅作为屏障。三叉戟的柄,则是河间、大名一带担任预备队的赵登禹第132师。”
站在地图前,田代皖一郎吸了一品烟,然后情不自禁地凝视着地图。
“从现在支那军的部署可见,第29军军长宋哲元倒是颇通兵法,并没有把兵力完全集中于北平。这个布局中央相对较弱,两翼较强,后方也有强力的预备队。如果日军先取中央冯治安部,则可能遭到两翼和后方刘、张、赵三路夹击,若是先取两翼,其威胁对宋部核心的北平地区又鞭长莫及。外围还有其他北方军阀万福麟、冯占海等部,一旦开战也可期待获得他们的策应。”
在参谋长讲述着宋哲元的用意时,吸着烟的田代皖一郎中将默默的说道。
“桥本,南苑是29军防御的软肋,如果夺取这,整个北平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现在……”
回头看着桥本群,田代皖一郎反问道。
“以我们的兵力,有可夺下南苑吗?如果需要强攻的话!”
田代皖一郎中将说到这里停住了。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低垂的天空显得很昏暗,在这个凌晨,在苑平,一场迸出火星的对峙正在上演着,这一次支那军还会作出让步吗?
如果他们不做出让步的话,那么……就只有强攻了!
“支那军一定会做出让步的,阁下,就像去年在丰台一样!”
桥本群自信满满的说道,在他看来,29军根本就不可能抵抗,相比于保卫国家的领土,对于29军高层而言,他们看重的恐怕还是自身的利益。
“有时候,我们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的!”
这时遮着半边窗户的草绿色窗帘微微摆动着,在一声感叹后,田代皖一郎又继续说道。
“不要忘记,秦德纯是抗日的中央派官员……”
一向很冷静的田代皖一郎的眉头突然一皱,这时他突然为自己的“沉默”而有些后悔了,如果秦德纯选择抵抗的话,支那中央政府会任由他们占领华北吗?
“是的,但他终归还是军阀!”
“但是,支那中央政府呢?他们会任由我们占领华北吗?”
说到这,田代皖一郎中将慢慢地站起来,然后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仰望着天花板,说道:
“如果秦德纯不抵抗的话,我们可以迫使他们撤出宛平,如果……,”
回到椅子上,田代皖一郎又拿起熄灭了的烟斗,重新往里装烟,然后默默的深吸一口烟,最后又把深吸进去的烟吐出之后,改变了一下姿势,说道:
“他们应该不会抵抗的!应该不会的……”
虽说田代皖一郎从未轻视过中国的战争潜力,但是通过对华北军阀的研判,他如桥本群一样,相信支那军是不会抵抗的,对于地方军阀而言,军队才是他们的根本,他们是不会为了所谓的“爱国”牺牲自己的家底的。
“报告!”
就在这时,报告声打断田代皖一郎的话语,一名参谋官走进来拿着电报报告道。
“司令官阁下,一木清直大队于5点30分,向宛平发起进攻,遭受支那军猛烈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