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就不面要服役!”
金滔的语气中带着些怨言,现在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去报社,去报社又有什么用呢?在这里虽说看似没有新闻审查,但实际上,编辑绝不会准许他发表任何带有“倾向性”的文章,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考取那些委员会,成为半个政府雇员。公教人员虽然同样需要进行军事训练,但是却不需要响应此次集训。
“不过就是冬训罢了,肯定打不起来的!”
迫于无奈,魏长远只得如此安慰着自己的同志。
“要知道南京那边,恨不得把整个华北都卖给日本人,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察哈尔和日本人打仗,现在不过就是一时的冲突罢了,至于邯彰这边,也就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罢了,至少今年,这里是打不响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说道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语,魏长远又特意劝说道。
“但是将来呢?”
金滔在心里如此啼咕着,他并不是害怕今年,而是害怕未来,恐惧未来,他害怕未来一但战争爆发的时候,他会被突然征召,然后作为一个大头兵,在战场上成为一个炮灰,什么理想、什么抱负,所有的一切都会毁灭,人死了,一切都不复存在。
“我不是怕死!”
意识到自己先前流露出来的恐惧,也许会被魏长远上报,金滔又特意为自己辩解道。
“我是担心自己如果就那样,作为反动派的炮灰死在了战场上,到那时,我就无法再去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长远同志!”
他的手指着前方说道。
“现在的邯彰,有一百万工人,如果我们可以动员他们的话,这里的暴动甚至有可能改变整个北方的格局!甚至中国的格局……”
当金滔似发梦似的说道着所谓的“动员”时,魏长远只是表示赞同的点着头,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有一个疑问。
……可能吗?
魏长远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他同样也知道,现在邯彰的动员却是不可避免的,而现在,他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号外、号外、傅作义将军所部骑兵孙长胜师、步兵孙兰峰旅取得百灵庙大捷!”
“号外!各界通电支持绥远抗战……”
在那一封封通电、一篇篇文章之中,邯彰的举动,似乎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力,对于外界来说,民团冬训,对于邯彰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每年到了冬闲的时候,上百万农民就会离家进行冬训,实际上则是借助冬训,以军事施工的方式,兴修水利工程,经过两个冬天的施工,现在的邯彰之所以拥有几乎覆盖整个邯彰专区的现代水利设施,正是得益于民团的冬训练。
只不过,今年与往年不同,这一次当民团团兵习惯性的扛着铁锹等工具进入营地之后,他们立即接到命令,所有的农具都收入营房,同时,开始发放武器,过去除去基干团兵之外,团兵只在步枪训练时,才有可能接触到武器,通常一个连也就只发放一个排的武器,而这一次,却是所有人都发放了武器。
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迫击炮、野战炮……眼下最忙的,莫过于在专区的公路上行驶的军需货车了,上千辆运送军需物资的货车,源源不断的将上百万支的枪械、弹药运往专区各县,运入各县、乡集训营,直接发放到团兵的手中。
对于上百万团兵来说,这是第一次,他们真正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武器,而严格远胜于以往的训练,亦随之展开,各县乡的操场、训练场、山丘野岭上,到处都可以看到进行训练的团兵,十数万顶帐款散布于城乡周围,一夜之间,整个邯彰似乎变成了军营。
在田间的路边,上百名团兵手持步枪,或蹲,或趴的依在田间,还有十几名团兵则蹲成一圈,无一例外的他们胸前白标上书写“排长”、“副排长”、“班长”之类的官阶,而背着支冲锋枪的白子新则比对着地图,用田间的泥土和着水构建起了一个野战沙盘,制作野战沙盘在民团军官教育团培训的必修科目,在野战沙盘制作完成之后,白子新便拿着细木条指着沙盘说道。
“这是冉庄的房屋分散情况,根据先前侦察获得的情报来看,现在敌军据守的位置分别是这里、这……”
随着白子新点出敌军的位置,围于简易沙盘模型的排班长们则通过这副简易的沙盘模型熟悉了进攻村落的地形以及敌情,随后白子新则针对敌军的部署情况进行战斗部署和推演,几经推演之后,各班排长也对即将进行的战斗实施战术了解于胸。
而这正是邯彰民团与其它部队的不同,高度重视战前侦察准备,通过沙盘推演明确各排、各班直至各战斗小组的战斗单位分工、同时制定一系列的应急预案,以做到战时不慌,从而通过适当的战术弥补训练上的不足。
“好了,同志们!”
在作完最后的部署之后,白子新模仿着民团军官集训时,长官们喊的“同志”,对下属说道。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