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一念至此,臣夜不能寐。”
“古往今来,国之兴亡不过转瞬一念。臣食陛下俸禄,又怎敢懈怠。”
“臣启此奏,唯望陛下多重军伍、更重军械!”
“唯紧握军伍可保皇家不失,唯重军械、恩赏于精工良匠方可让我大明军械不滞不前……”
张小公爷很清楚,现在如果直接去动摇儒家在大明的统治力殊为不智。
但从儒家中脱身,让大明进入一个全新的推崇时期却是必要的。
“社会劳动生产力,首先是科学的力量”。
“大工业把巨大的自然力和自然科学并入生产过程,必然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
这是卡尔·马克思所言,亦是在后世不断的被证明的、最实在的道理。
如何将它有机的融入到大明中,这是张小公爷现在思考的、也是他认为需要做到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这南橘北枳的道理,出自于《晏子春秋·内篇杂下》。
千余年前的古人都明白的道理,小公爷怎能不知?!
只是这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一步步的来、一点点的改变。
从皇帝开始,到太子。
从内阁开始,然后到诸部。
阖上了密奏,小公爷交给了身边的妙安小姐姐封好。
随后连夜送往京师,想必弘治皇帝都已经等着急了。
便是在张小公爷写奏章的时候,莽应龙等凄惶逃窜的溃兵如今满心麻卖批。
兵力足够多的好处,就是分散逃命对方绝对只能追大股的逃兵。
莽应龙带着百余亲卫,沿途陆陆续续的收拢了近三千溃兵。
本来琢磨着凭借这股溃兵,怎么都能洗劫村寨沿途杀回东吁去。
然而他很快的发现,那是自己想多了。
且不说大部分的村寨,在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就躲入大城不出来。
甚至现在连那些州县、卫所,都派出自己的衙役壮勇兵丁开始四下追拿他们这些溃兵。
失去了辎重的他们现在冲出来后,吃的都没有。
想洗劫一个村寨,发现人早跑了不说水井都给填了。
各处屋子里被收拾的比他们脸都干净,一看膛灶至少是走了三日以上了。
“咔啦~咔啦~”莽应龙如今一脸灰败,身上的铠甲多处破碎。
上满干涸的血迹无声的说明了,他这位主人经历了怎样的厮杀。
望着空无一人的村寨,再看看身边那些个失魂落魄的军卒。
莽应龙顿时生出一股绝望,他们被算计了!
“将军,先喝点儿水罢……”
几个亲卫端着一个破碗,拿过来些许清水。
这是他们在一个水缸里发现的,主人或许舍不得打破水缸所以才残留了一点儿水。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莽应龙望向了其他喉头滚动的东吁军卒们。
拿过这碗水,走到了一名伤兵身边递给他。
“喝吧!”
这伤兵激动的挣扎着,便是要站起来。
却被莽应龙伸手按住了:“喝吧!好好休息,一会儿随我回家。”
回家,提到这个词儿顿时东吁的这些个军卒们泪如雨下。
他们何尝不想回家?!然而……看着身边的寥寥数人,想想出来时候的十万大军。
自己能回得去吗……
“轰隆~!”猛然间,门外传来了阵阵的喊杀声。
几个军卒连滚带爬的撞进屋内,凄厉的对着莽应龙吼道。
“将军!快走!快走啊!!”
然而,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这处村寨没有什么寨墙,这方便了他们冲进来。
但这也方便了对方冲进来。
“嗡嗡嗡……咄!咄!咄!……”
一阵弓箭的嗡鸣声响起,随即便是门外不断的惨叫。
莽应龙红着眼珠子咆哮一声,拎着刀便要冲出去。
“桀桀桀……东吁莽应龙,果真让咱家好找啊……”
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莽应龙还没有冲出屋子。
第一个冲出去的,是刚才他递给了水的那军卒。
“扑扑扑……”不知道多少支的弩箭,扎在了他的身上。
莽应龙就这么看着满身弩箭的这军卒,凄然的翻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