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又来了一个姓王的官员。他连夜奔了过来,来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他不吃不喝几日,改了当年大姐设下的机关。”
“然后一头撞死在了山壁之上。”
楚光熙说着,语气十分的平静,他好似并没有什么好奇之心,既没有打听姓王的为何会如此,也没有打听段怡是为谁效力,要取这山河印,也没有问楚歌同楚光邑如今是个什么光景。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给段怡同崔子更倒了茶水。
“这里许久没有来过客人,老夫都已经忘记了待客之道了”,他说着,看向了崔子更,“哦,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小郎君,凡遥,你把你的衣裳拿一件来,给这小郎君换了,然后送他们出山去罢。”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河山印你们已经取走了,留下的锦盒,我也原封不动的转交了。”
那个叫做凡遥的壮汉,却是没有动脚。
他的眼睛在段怡同崔子更之间,瞟来瞟去的,不服气的说道,“父亲怎么不说,我们这么多年打造兵器是为了什么?广积粮草又是为了什么?”
“姑母说的话,是糊弄我们的么?明明她都说了,河山印就是寄存在这里,她日她再回来,便领着我们全族人,住到地上去。”
“她替皇帝做了大事,到时候我们上去了,都有身份,不是流民。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珍娘也可以穿上缎子的衣衫,玉衡可以跟着真正的夫子读书。”
“族人们可以考取功名,再不济也能够看看外头的世界。您所了,楚家人重诺。我们听姑母的,在这里守了河山印多少年……现在来拿大印的人来了,那么兑现承诺的人呢?”
楚光熙闻言,面有愠色,他锐利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有不少族人避开了他的视线,却是一愣,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姑母还有伯父都没有来,想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河山印是什么,你心中清楚,那是国玺。国玺相争,天下必定大乱,这种情况之下,你们还想要出去么?”
“会死的,凡遥。外头就要乱了,这个时候你出去,会死的。”
段怡认真听着,朝着那凡遥挑了挑眉,“这一点你阿爹没有说错,楚歌同楚光邑,的的确确都死了。不过若是你们只是想要一个户籍,不做流民的话,我可以……”
那个叫做凡遥的人眼睛一亮,认真的看向了段怡,“虽然你说话很不中听,但我其实也觉得你骂得没有错,井底之蛙说的就是我。你不是楚歌的后人么?姑母既然死了,就应该你来替她守诺。”
段怡闻言轻笑出声,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又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向了崔子更,“呐,崔子更,你瞧我这张脸,我生得像是什么活菩萨么?”
凡遥的嘴巴张了张,“你……”
段怡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说道,“三个条件。第一个,是一个问题。传言同河山印在一起的,还有无尽的宝藏,宝藏在哪里?”
她又不想当皇帝,要河山印做屁?若是没有宝藏,她就只能提着这砸破了她脑袋的破石头,当街叫卖了,她想着,余光瞟了瞟一旁的崔子更。
这不,冤大头她都找好了,一并带来了。
凡遥挠了挠头,一头雾水,“什么宝藏?哪里有宝藏?国玺还不是宝藏吗?”
段怡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感觉自己被深深的戳了一刀,宝藏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