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这边走。”
长长的宫道上,顾珞随着宫女往慈宁宫走去。可越走,她眼皮便不由微微有些跳动。
虽是黑夜,周围掌了宫灯,可顾珞却总觉得这往慈宁宫去的路有些不对劲儿。
可这样的疑心没等她道出来,便觉后脑勺被人打了一棍子,在她失去意识前,只听到拙心同样的惊呼声:“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这之后,顾珞便再无直觉了。
钟粹阁里,周贵人早已经得到了太监的通传,说是皇上今晚会过来。
她再是不识趣,这会儿也只能重新沐浴梳妆,再不敢露出半分的悲伤来。
这厢,她刚收拾妥当,便听宫女进来回禀:“小主,皇上过来了。”
想到今晚自己的计划,周贵人脸色不由一白,可到底是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迎了出去,“皇上恕罪,臣妾这几日惹皇上烦心了,可臣妾发誓,臣妾并非故意不顾宫里的规矩,令皇上为难的。”
周贵人说到后来,多少有些泪眼汪汪。
“好了,你既知道错了,朕还会追究不成?”庆和帝一边说着,一边扶了她起来。
见皇上对自己到底有几分怜惜,周贵人更是红了眼睛,只是她也不好真的哭了出来,惹了皇上心烦。
所以,只小意温柔,亲自倒了酒给庆和帝道:“皇上,嫔妾敬您一杯。”
庆和帝不以为意的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只几杯下肚,庆和帝便察觉几分醉意来。
庆和帝下意识便觉有些不对,他的酒量不至于此。
所以,只可能是有人在酒中或者其他地方动了手脚。
这样想着,庆和帝觉得今个儿往钟粹阁来几乎成了笑话。
他原以为周贵人性子还算纯粹,却不想,是他想差了。
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算计与他。
一旁,王詹也察觉了皇上的几分不对,而且看着皇上眸子中的冷意,他再不敢耽搁,急忙差人往太医院去拿了清心解、欲的药丸来。
庆和帝却早已没了耐心,一把摔了桌上的酒杯在地上,气极反笑道:“这一个个的都把朕当傻子了。”
周贵人哪里会想到自己弄巧成拙。
她本以为,和如玉说的一般,皇上并不厌恶这些手段,而这些助、兴的玩意儿,六宫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怎的她才第一次用,皇上竟会如此震怒。
周贵人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事情,别人做的,她却是万万做不得的。
她本就仗着和孝仪皇后三分相似,才惹了庆和帝的一些注意。
可孝仪皇后是谁,那可是最是贤惠端庄,怎会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脏了皇上的眼睛。
庆和帝越想越觉得讽刺,不等周贵人哭着请罪,拂袖便离开了。
可这药属实强、烈,庆和帝才走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站不稳。
一旁,王詹如何敢拿皇上的龙体开玩笑,直接就吩咐人安排了屋子,找了侍寝的人来。
可让王詹诧异的是,他这才刚打发了小太监去找人来,等他推开门扶着皇上进了屋,却见幔帐后,竟已经躺着一个女子。
王詹几乎是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原来周贵人今个儿打的主意竟然是这个。
庆和帝也没想到,会是如此。
他不觉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缓步便往床边走去。
一旁,王詹早已十分有眼色的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却说顾珞闻着屋里的动静,终于睁开了眼睛。
只是,看着这陌生的屋子,感受着后脑勺的痛楚,她便记起了一切,猛地便要坐起身来。
可让她诧异的是,她身上竟然没有丁点儿力气,竟如上一次在娴妃娘娘生辰宴中了药物一般。
顾珞再是愚蠢也明白今个儿是自己大意了。
她千防万防却怎么都没想过,德昭公主竟敢派人假传太后娘娘的口谕,召她往慈宁宫去。
想到自己这般愚蠢,顾珞不知不觉便落了泪下来。
因着无助和惶恐,她哭的愈发厉害。
庆和帝掀开帷帐时,便听到床上的女子的低泣声。
只他心中刚有些疑惑,下一瞬,在他看清楚女子的容貌时,他抓着帷帐的手不觉一紧。
浑、身只着一层薄纱寝衣的顾珞见有人来,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而等她鼓足所有的勇气看向来人时,她也和庆和帝一般,眼中满是震惊。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顾珞脑子更乱了,若这一切都是德昭公主算计的,那顾珞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德昭公主竟敢为了自己的私心,算计自己这样委身于皇上,就这样的不顾一切,确实是让她防不胜防。
想到这些,顾珞几乎是认命了。
只是,想到自己重生一世竟然进入比上一世还难解的困境,她的身子便不觉颤、抖起来。
庆和帝何曾见过这样的人,这六宫的美人,哪个躺在床上的时候,不是笑意盈盈。
可眼前的顾珞却哭的那样绝望,一双眸子被泪水浸染,几乎没有犹豫,他上前便替顾珞拭去眼角的泪水。
而接下来,一切都乱了。意、乱、情、迷中,顾珞只听庆和帝在自己耳边一字一顿道:“朕早已说过,不会给你再一次机会,而且也是你先闯入朕的视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