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嘲笑他们是对儿苦命鸳鸯,刘二月看了那人一眼,补充道:“的确是苦命鸳鸯,吕国使臣人在牢笼还勾引良家子,按照大齐律例,拐带良家子当处以绞刑。”
刘二月的话让徐玉静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楚屏望着她,目光却是那样的决绝。
“刘嬷嬷,求求您放了他吧!玉静愿意跟您回去领罪。”
徐玉静咬着嘴唇踌躇了好一阵,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口。
刘二月的目光随之震颤了一下,她愕然望着徐玉静,半晌才反问道:“你说什么?”
徐玉静已然哭的眼泪盈盈:“你放了他吧,玉静愿意承担一切罪名。”
徐玉静惆怅的叹了口气,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他那样对你,你还要救他,现在又想替他顶罪。玉静,我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刘嬷嬷,玉静是个傻子,是疯子,玉静罪孽深重,辜负了宸妃娘娘的期望,玉静自知该死,可玉静还是斗胆求您,放了楚屏吧。”她说完,人已经哭得没了力气,软软的伏在地上。
“不,玉静,”楚屏见她求死,情绪忽而激动起来,仿佛被点燃的篝火。他挣揣着靠近刘二月:“一切的罪责都在我,玉静是无辜的,你们不能滥杀无辜,你们要杀就杀我,欺负玉静算什么本事!”
“你们两个现在都是瓮中之鳖,要杀要剐都有主子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两个逃犯自说自话?”刘二月白了一眼,从鼻头儿里轻轻发出不屑的一哼。她转过身,吩咐身后的内卫们:“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穿过巷道之后,内卫忽而分做两拨,一拨压着徐玉静,另一波压着楚屏。楚屏知道他们带走玉静的方向是大齐皇帝的御书房,而自己却被刘二月引着,去往一个不同的方向。
他们彼此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但却无济于事,因为宫中禁止高声,很快就有人用粗布揉团堵住了他们的嘴。
刘二月带着那班内卫,押着楚屏,穿过几条悠长的巷道以后,便转往一个他不认识的所在。宫苑楼阁,亭台轩榭,虽是冬日,却仿照四时之景。楚屏看着看着,不禁就看得发痴,大齐果然是天朝上邦,吕国虽然也是国力强大,但比这里却差的远了。
这里的景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一副别样画卷。
刘二月引着他,又穿过一座九曲平桥,他看见桥上雕刻着回形纹理,下面又雕刻着各式牡丹。是镂空雕琢的,桥身平行于水面,若遇上雨季,湖水便会从牡丹花的缝隙中流过。
在石桥的尽头有一座八角飞檐的凉亭。凉亭微高,是修在一座假山上,楚屏登了几级台阶,又穿过假山的孔洞,方才看到凉亭的全貌。
他依然猜到有人会在这里等他,却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藕荷色平金大袖子褙子,领口袖口都绣着花开富贵的花纹,头上梳了高椎髻,斜插两朵姚黄牡丹。她静静坐在那里,看也不看楚屏一眼。
楚屏凝视这眼前这个雍容明艳的女人,大抵也猜到了她的身份,见她不说话,楚屏也不好先开口,转头望向刘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