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应了一声,叫人把知夏连拖带拽的带出去。半晌又折回来,他像是有些踌躇,良久才开言道:“主子,奴才斗胆多句嘴。”
他看看沈韵真,才轻声说道:“苏德妃的月份大了,禁不起这样的悲恸,若是她因此动了胎气,苏家岂能罢休?”
“不善罢甘休又能怎样?本宫有的是办法对付苏家,就怕苏家不敢来当庭对峙。”沈韵真冷笑着望向东来:“一个奴婢哪有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不过是苏家在暗中帮助她罢了。现在事情败露,苏家连撇清关系还撇不过来呢,哪有胆子闹事?”
东来怔住了:“难道主子怀疑这件事是苏家指使的?”
“不是吗?”沈韵真反问他。
东来默然无话:“那主子的意思,这件事到知夏这里就算截止了?”
沈韵真点一点头,处死知夏,足以敲山震虎。再说朝廷才刚稳定下来,苏家又是稳定朝局的大功臣,若是在这个时候处置苏家,好说不好听,让皇上也为难。
“是,奴才这就把娘娘的意思禀报给皇上。”东来躬躬身,准备推出花厅。
“慢着,”沈韵真忽而叫住他:“这件事不可以让皇上知道。”
东来一怔,惶然不解的望着沈韵真:“那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是,不要把苏家是幕后黑手的事情告诉皇上。”
若是南景霈知道是苏太师害死了他的孩子,定然不会放过苏家,可这样做,岂不又要闹得满城风雨?东来心知肚明,轻轻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一切尘埃落定,空旷的花厅里有恢复了平静。沈韵真倚在座椅上,凝望这殿内黄铜灯架上一根已经燃了一半的红烛,烛泪悬挂在灯座上,仿佛一片红珊瑚,霎时好看。
“主子真的相信苏德妃对此毫不知情吗?”刘二月问道。
沈韵真看了她一眼,淡然道:“知不知情,这件事也到此为止了。再闹下去,恐怕她会变成第二个姜贤妃,我不想这样。”
刘二月叹了口气:“也好,处死知夏,对于苏家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警告吧。”
刘二月的话音还未落地,便见宫中一个洒扫的小宫女匆匆跑进寝殿:“主子,不好了,德妃娘娘在回去的路上晕倒了!”
“什么?”沈韵真心头一惊:“叫太医看过了没有,情况如何?”
小宫女慌乱的嚷道:“已经传太医了,德妃娘娘流了好多血,怕是……”
沈韵真皱紧眉头,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知夏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苏德妃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沈韵真还是小医女的时候,就听冬香说过苏德妃悄悄索要坐胎药的事情。
如果她失去了这个孩子,恐怕她会心痛得发狂。
她竭力镇定下来,转头对刘二月说道:“走吧,虽本宫去鼎祥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