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殿中,延宴已经摆好,灯火摇曳,映着金漆楠木柱子,仿佛日光洒在冰面,闪烁耀眼。
南景霈披着大氅,坐在隆庆殿的上位。东来和沈韵真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边伺候着,并不是沈韵真向靠的那么近,是南景霈攥着她的手腕,根本容不得她动地方。
等了片刻,才听见隆庆殿外传来太监禀报的声音:“各位主子娘娘驾到。”
沈韵真一抬眼,姜贤妃和淑妃一左一右的进了隆庆殿,身后跟随的是低眉顺目的丫鬟和位分低位的宫妃。
沈韵真见田美人也在列,心中便放松了不少。南景霈见人都进来了,这才松开沈韵真的手腕。他虽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还是被淑妃看出了端倪。
淑妃诧异的凝了沈韵真半晌,沈韵真低着头却能感受到淑妃热辣辣的目光倾注己身。
直到南景霈干咳一声,淑妃才晃过神来。伏身给南景霈请了安。
众人落了坐,内卫统领来报,启祥门上受伤的尽是些宫女太监。南景霈点一点头,吩咐给受伤的宫女太监分发伤药和钱,死难者,则是把钱捎给他们在宫外的家人。
淑妃凝了沈韵真半晌,开口问道:“皇上,这是?”
南景霈看了沈韵真一眼,转头问淑妃:“怎么?”
淑妃有些尴尬,同众位妃嫔面面相觑,摇摇头,笑道:“无事,臣妾只是瞧她这身衣裳新鲜。”
南景霈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作罢。
“信王何在?”
东来一躬身:“回皇上,奴才这就派人去找。”
“不必找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隆庆殿门口,他款款走进来,伏身跪倒:“皇兄,臣弟这不是来了吗?”
南景霈微微一笑:“朕还当是信王没见过大阵仗,吓得跑回北寒了呢。”
南影霖含笑供一拱手:“臣弟自幼不爱凑热闹,就想出去躲个清闲,本想去儿时的学宫看看,谁知刚离开不久,就得启祥门爆炸的消息。皇兄,臣弟也担心皇兄的安危呢。”
南景霈指了指下座:“东来,给信王赐座。”
南影霖给宫妃请过安后,稳稳的坐了下来,若无其事的同南景霈谈笑风生。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刻意避开沈韵真,好像有意为之。
沈韵真实在受不了他这样,便对南景霈福福身子:“皇上该用茶了,奴婢去看看茶膳房备好茶点没有。”
南景霈看了她一眼,摆摆手:“下去吧。”
沈韵真前脚刚出大殿,眼泪便止也止不住的落下来。可隆庆殿到处都是伺候的太监,她亦不敢哭的太大声,只能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扶着墙,缓缓蹲了下来。
“阿真,你怎么了?”
沈韵真听见有人叫她,忙背着人把眼泪擦了,才站起身:“没,没事。”
“你哭过啦?”青罗从袖中取出帕子,替她拭泪。
沈韵真摇摇头。
“为什么呀?是不是刚才启祥门出事,皇上骂你了?”青罗关切的望着她。
沈韵真摇摇头,她的苦处不能给说与人听,便是听了,旁人也未必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