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不深,但水流冰冷刺骨,掺杂着细碎的冰晶。
仿佛肉体一触及这水,便被施了魔咒,动弹不得。沈韵真被冰冷的水刺激的清醒了些许,竭力扑腾几下,但不起什么作用。
身上的肌肉仿佛僵硬的石头,就这样,沉沉的,向水下沉去。
或许,命该尽于此。
灯火幽黄,沈韵真睁开眼睛。浑身酸痛无力,眼皮沉重的几乎睁不开。
隐隐能看清一个人在眼前摇晃,可又不知是谁。
“醒了吗?”
她隐隐听见有人说话,只是这声音嗡嗡的,听不真着。
“好像又晕过去了。”
“是啊,她在发高烧呢。”
沈韵真再也抬不起眼,只能任由自己沉沉睡去,仿佛陷入命运痛苦的泥淖。
王品堂端了一碗热姜汤来,搁在桌上:“怎么样了?醒过没有?”
冬香点一点头:“醒了一次,可是烧得厉害,又晕过去了。”
王品堂叹了口气:“受了惊吓,高烧也是常事。”
秋月替沈韵真掩了掩被子:“也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到水渠那个地方去呢?还失足落水。”
“谁说不是呢?多亏司珍局的小顺公公从那儿路过,把她拉上来,要不,人可就没命了。”冬香说道。
王品堂没有说话,一挑帘拢,出了房间。
司珍局的小顺子已经走了,得了王品堂的十两谢银,笑的见牙不见眼睛。
王品堂正正衣冠,进了茶房,东来还在这儿等他。
“如何了?”东来问道。
“还没醒呢。”王品堂斟了一杯热茶饮了一口:“皇上不是在宝华宫过节吗?这事儿怎么传到皇上那儿去的?”
东来只是默然,没有回答。王品堂见他似是避讳,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行了,这儿有我盯着,皇上那儿不能离开人,你先回去吧。”王品堂摆摆手。
东来仍旧坐着没动。
王品堂皱皱眉,以为他是在等沈韵真亲自煎的那份解药。便道:“现在人还没醒,我又不知道那方子,等她明儿个醒了,我再催她煎药,你就别再这儿熬着了。”
东来扁扁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品堂看了他一眼:“那你这是?”
东来从怀中取出一张明黄上谕,双手递给王品堂:“你瞧瞧这个。”
王品堂双手接了,细细读了一遍,不觉一惊。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儿揉揉眼睛。
“皇上要沈韵真去御书房伺候?”
东来点点头。
王品堂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