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了不了!”柳絮像个结巴一样,一口气说了五个不字儿。
“怎么了?”沈韵真故作不解:“大家都是好姐妹,我也不能不出力吧?”
柳絮吞了口唾沫,挤出一点儿笑来:“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明天该小云打扫,还没轮到你呢。”
蜈蚣入腹,听着都觉得浑身发冷,柳絮和冰荷悄悄对视一眼,没敢说话,默然爬上了床。众人见冰荷和柳絮都上了床,便也纷纷爬上了床榻。
真有人害怕,踌躇着不敢上床,沈韵真见自己身边的铺位空着,便知道那个人是不敢过来。
只见那个宫女不安的站在柳絮床前,似乎在耳语什么。
“小云,你跟彩凤换个铺位,你睡到阿真身边去。”柳絮说道。
应声,才刚那个怯懦的小姑娘又坐了起来。
沈韵真凝着柳絮,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换铺位?”
想也不用想,是这个彩凤被沈韵真的话吓得不敢过来,一门儿心思的想躲得远远儿的。
彩凤哆嗦了一下,陪笑道:“没什么,就是我睡觉总是打呼噜,跟下雨打雷一样,怕吵着你。”
柳絮也道:“是啊,彩凤的呼噜声大着呢。就让她睡小云那儿好了,反正冰荷睡觉沉,也听不见。”
小云慢腾腾的走到沈韵真的床前,瞪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望着沈韵真。
沈韵真笑了笑:“也好,那就这样睡吧。”
一夜无话,次日天还没亮,房中便已经有人开始洗漱和走动。
沈韵真揉揉眼睛,虽然在这里不如太医院的床铺柔软,但这能烧火的炕倒是挺有意思的,躺在上面整个后背都是热乎乎的。
小云已经在梳头发,眼下一圈儿鸦青。
“昨天没睡好吗,是不是跟我睡有些不习惯?”沈韵真问道。
“挺,挺好的。”小云说着,慢慢低下头去,把辫子编成麻花形状。
晨起时,小顺子帮沈韵真拿了些东西过来,都是冬香和秋月替她准备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小到药丸儿,大到衣裳齐齐整整。
包裹里还有个小油纸包,包的是一把高粱饴糖。
沈韵真拿了一颗含在口中,软软黏黏的饴糖入口即化。这一定是冬香给包的,也就只有她,生怕沈韵真亏了嘴。
小顺子很是照顾沈韵真,也没给她安排什么繁重的活计,只是叫她擦擦博古架,或者是晒晒皮毛布料。
小云就没有沈韵真这么幸运了,她除了要做自己每日的活计,还要尽可能的去帮“前辈们”分担一些繁重工作,到了吃饭的时候,还要把碗里仅有的青菜和豆腐分给冰荷和柳絮。
看着小云的年纪比自己还小的样子,沈韵真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趁着没人的时候,沈韵真悄悄把小云叫道一旁。这丫头还有点害怕自己,怯生生的不敢靠近。
沈韵真忍着笑,故作严肃的说道:“你这么靠后干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小云摇摇头。
“你害怕我?是不是我长得特别吓人?”沈韵真凑得离她近了些。
“不,不是,阿真姐姐长得特别好看。”小云把手摆的像个拨浪鼓。
“张嘴。”
啪!啪!啪!这小丫头竟左右开弓,打起耳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