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贤妃愣了一下,道:“皇上自有圣断,臣妾不敢妄言。”
“你不想说?”南景霈凝了她一会儿,道:“你倒是个聪明人。”
姜贤妃摇了摇头:“不是臣妾聪明,是臣妾不忍。”
“不忍?”南景霈有些诧异:“为什么?”
姜贤妃叹了口气道:“皇上适才也说了,臣妾与苏昭仪一向要好,淑妃加害苏昭仪,臣妾本应恨她。若论本心,臣妾真恨不得她死了。可转念想一想,淑妃又不能死。”
“嗯?”南景霈蹙起眉心。
“皇上,幼子无辜。纵然淑妃罪孽深重,千错万错,但臣妾只要一想到她是阳秀公主的生母,想到阳秀公主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女儿,臣妾就狠不下这颗心了。”姜贤妃抚上南景霈的肩膀,温然道:“皇上,就算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留下淑妃一条性命吧。”
“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南景霈反问道。
“是。”姜贤妃点了点头:“皇上相信,阳秀公主还那么小,若是没有生母在身边照顾,那该多可怜呐?”
“被这样蛇蝎心肠的母亲照顾,才可怜了朕的女儿。”南景霈愤慨道。
姜贤妃凝着南景霈的目光问道:“皇上的意思,臣妾不明白。”
南景霈重重出了一口气,望向姜贤妃:“朕打算给阳秀换一位母亲。趁阳秀还在襁褓之中,并未受到淑妃的影响。免得这样的人,教坏了朕的公主。”
姜贤妃稳稳心神,道:“皇上说得也是,孩子不懂事,是该择一位品性端庄的母亲好好教养。只是不知道,皇上心中属意的是谁。”
南景霈凝了她一阵:“你觉得谁更合适一些?”
姜贤妃略作思量,道:“苏昭仪虽然品性温良,但毕竟与萧家不合,不大方便。程婕妤与许充仪年纪尚轻,玩性不小,也大适合照看公主。臣妾倒是觉得,田美人虽然位分不高,但性情和善,由她照顾公主,最合适不过了。”
南景霈淡然笑了笑:“你怎么不替自己争取一番?”
“臣妾?”姜贤妃摇摇头:“臣妾愚笨,怕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若是委屈了公主,臣妾可真要愧疚死了。”
南景霈朗声笑了一阵,道:“田美人有身孕,怕也没有心思照料阳秀。依朕看来,还是把阳秀送到你宫中最合适了。”
“这……”姜贤妃一喜,几乎落下泪来。
南景霈笑道:“这是好事,你哭什么?”
姜贤妃揉揉眼睛,道:“臣妾,臣妾喜极而泣,一时失态,望皇上恕罪。臣妾一定尽心竭力,好好照顾公主。”
南景霈点一点头:“去吧,去宝华宫,把阳秀抱过去。”
姜贤妃得了圣旨,欢喜非常的走出御书房。
淑妃还跪在殿外,愁云惨淡,抬头却看见贤妃笑逐颜开,不知道贤妃在高兴什么,便目不转睛的凝了她一会儿。
贤妃住了足,慢慢蹲下身去,勾起唇角低声道:“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阳秀公主,一定对她视如己出,姐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