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小太监嘟囔道:“这淑妃娘娘也太骄纵了,大总管好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竟也要吃她这般冷遇。”
“就连皇上亲赏的玉枕不也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咱们做奴才的了。”
东来皱了皱眉,转身冲那两个太监踢了两脚,声音高了八度:“谁教你们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懂规矩的玩意儿!主子就是主子,你们两个下流东西,永远上不得台面!”
云夕哼了一声,抬头望向淑妃道:“娘娘,小太监在背后骂闲街呢!奴婢去教训教训他们吧?”
淑妃半合双目,懒洋洋的说道:“没根儿的东西,不过是皇上脚边上的小玩物,还真拿自己当个红人儿了。瞧着皇上冷落本宫,他们也跟着落井下石。甭搭理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本宫早晚让他们知道厉害。”
云夕捧着青玉枕,想着花招哄淑妃开心:“娘娘,您瞧啊,皇上心里还是惦记着娘娘的。这阖宫上下除了皇上,谁宫里有这么一对儿宝贝呀?拿青玉做枕芯……”
“别说了。”淑妃心烦的呵斥了一声。
云夕咬咬嘴唇:“娘娘……”
“这种话说多了也不显臊得慌?”淑妃横了一眼。
红梅宴说是邀请她一人,其实是叫了阖宫上下来看她的笑话,当着众人的面儿踩一捧一,分明是故意让她难堪。还说什么御膳房赐宴萧家,想必也是少不了苏家一份。
淑妃咬住嘴唇,手中揉搓着帕子。想到苏昭仪那张脸她就生气,小人得志一回,差点儿把尾巴撅到天上去!
云夕抱着盒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淑妃的脸色,道:“皇上不过是被那狐媚子给迷惑了,等皇上回过味儿来,就念起娘娘的好了。他们苏家小门小户的,咱们萧家根本不拿眼皮子夹它。再说了,凭她苏昭仪怎么得宠,还能超过咱们宝华宫吗?她不过是个昭仪,娘娘可是四妃之首啊!”
淑妃默然,倨傲的扬了扬下颚。
云夕见淑妃的火气似乎消减了一些,又道:“娘娘今儿没瞧出来?姜贤妃在向娘娘示好呢,好几次帮着娘娘说话。连平日里跟苏昭仪交好的姜贤妃都转向娘娘了,这就说明,宫里的人还是心明眼亮的,看得出谁是天上的星星,谁是烛火之光,苏昭仪这朵花,开不长久。”
淑妃的笑意渐渐蔓延上唇角:“这宫里的人若都像姜贤妃这般懂事,本宫管理六宫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轿撵出了御花园,雪地上只留下一串杂乱崎岖的脚印。
沈韵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往李秋生的药里加过姜汁了,这个月里他的伤好的格外的快。因为是冬天的缘故,伤口不爱发炎。
红梅宴过后,李秋生的伤基本好利落了,只是落下点儿残疾,走路跛脚。平日里他在前面走路,后面便有医女大着胆子学他跛脚的样子,李秋生转过头来一呵斥,众人便嗤笑着散了。
这一顿打简直是把李秋生打回了原形,没了淑妃的信任,没了往日的威风,甚至还变成了一个瘸子。时而听见有医女在私语几句,李秋生也觉得她们是在诋毁自己,三五声狮吼喝退了才算完。
沈韵真日日在李秋生眼前晃悠,滑的像一尾捉不住的鱼。虽然李秋生一直认定是沈韵真害他挨了这些板子,但她到底用了什么阴谋诡计,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想在医术上挑些错儿来责罚沈韵真,却也没有机会,再加上田美人一味袒护,把恨得李秋生咬牙切齿。
李秋生在太医院晃了半日,目光落在冬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