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香烟满眼来开,淑妃皱皱眉:“这……”
南景霈半掩着口鼻道:“宝相寺是皇室特供的皇家寺院,这盘香又是在佛前供奉,想必极有佛性,必能保佑朕的阳秀安康顺遂。”
许是阳秀公主醒了酒,又或许是被这厚重的香烟味呛着了,小姑娘吭了几声,睁开眼睛,号啕起来。
苏昭仪心下一喜,便道:“皇上您瞧,这盘香果有奇效呢。”
南景霈见阳秀醒了,揪紧的心也松快下来:“佛家的东西果有奇效,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淑妃抱过阳秀公主,面上僵硬得像一张叶子牌。转身冲东来道:“既然公主已经醒了,便把那香熄了吧。”
苏昭仪伸手一拦,道:“姐姐切莫心急,主持高僧说过,要连着焚烧三日呢。少一天,都不能将邪祟驱除殆尽。咱们大人倒不怕,可公主还年幼,姐姐还是要多防备着些。”
南景霈也点点头:“这话在理。”
阳秀公主哭的小脸儿通红,却是气力旺盛。苏昭仪趁势笑道:“皇上,已经夜深了,想来公主已经没什么大碍,您明儿个还要上早朝呢。不如去臣妾哪里用些安神汤,再略歇一会儿?”
南景霈早被这股子盘香味薰得头昏脑涨,站起身探了探阳秀公主的额头,小孩儿确实没什么事儿,便冲苏昭仪点一点头:“也好。”
望着南景霈跨出了寝殿,淑妃的脸有些变形,一双凤目瞪得滴流圆:“云夕,云夕!”
云夕慌忙跑进来,接过阳秀公主,压低声音道:“娘娘您千万别嚷,皇上还没走远呢!”
淑妃一挥衣袖道:“还不把那破盘香给本宫扔出去!”
云夕摆摆手,示意小宫女们赶紧把盘香处理掉。
淑妃恨得直咬牙,一双玉手死死扯住八仙桌上铺着的厚绸子桌布,用力一拽,桌上的杯盘碗盏顷刻间砸在地上,满地碎瓷乱玉,一片狼藉。
云夕眉心微颦:“娘娘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淑妃死死咬住嘴唇:“一个田美人魅惑君心还不够,如今逞得连苏昭仪都敢跟本宫作对了?连着两次在本宫面前截走皇上,她真当本宫是泥捏的,纸糊的?”
“苏昭仪对娘娘一直恭敬有加,今日怎么突然敢跟娘娘作对?”云夕不解。
淑妃将手中一块丝帕揉的褶皱不堪:“什么恭敬有加?不过是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罢了!她舅舅才刚打了胜仗,皇上有意封个爵位给他。这小人得志的东西可不就抖起来了?哼,苏家算什么东西?从前给本宫的母家提鞋都不配。”
云夕怀里呵哄着阳秀公主,一面对淑妃道:“娘娘所言极是,苏昭仪的祖上是前朝敌将,这样的人家也配封侯吗?那不过是皇上一时高兴过了头,等皇上回过味儿来,苏家的美梦就做到头了。”
“是啊,咱们萧氏一族世代忠义,不能眼看皇上就这么糊涂着。”淑妃微微垂下眼,淡然哼了一声:“是该给皇上提个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