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的事情很重要,也不可能不顾一切去处理其他与之无关的人和事。
为了避免给人留下太不合群的坏印象,也不想表现失常被谁盯上,以后追究走漏消息的相关责任给自己和线人找事做。
虽说,实际已经非常疲倦,身心都很累。
为了饭碗,不敢轻易得罪谁,也只好强打着精神,特意找了需要处理文件的理由,笑着和其他人分手,一个人回到公司——以工作逸的合理方式,暂避一时。
其实,举办这个聚会的目的,就是与同一把马勺捞饭地熟人、朋友,甚至是竞争对手,聚到一起,大家好好喝了一场酒。
同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按惯例,受邀出席的没一个菜鸟——名声不响,地位不够的也没资格参加。
平时在这场合,长袖善舞,最能帮着主人调节气氛的大能人——万今朝先生,请人代话,说是自己有事,没来很遗憾。
了解老万底细的人——都知道这人“寡人有疾”,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找良家妇女,和别人一起在被窝里探讨文学艺术问题。
听了熟人转述的借口,在场的老油条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老万这家伙,又是习惯性地给哪个倒霉蛋戴帽子了。
羡慕和嫉妒的同时,在场的也只是笑着说了句俏皮话,调侃一下借此活跃气氛而已——其他更多的非议,没在酒桌上多讲。
即使因为啥和万今朝不对付的人,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会干傻事——没人想要随便得罪一个心胸狭隘的难缠之人。
此类场合,把大家都知道,却不会说的事情挑明的人,不是刚入行的菜鸟,就一定是想要挑战整个文化圈的傻子。
“文人相轻”永远是存在的事实。
这种时候,爱搞事的万今朝不在,不等于其他人相互没矛盾。
不过,见惯这些的人,也没感觉有毛病。
总之,大伙儿都是圈子里知根知底的熟人了,应付这场面手法都很娴熟。
文化人,有矛盾怎么办?
简单啊!
既然都是斯文人,不可能像粗人那样——直接抡起块板砖给人家脑袋上来下狠的,以此泄私愤。
那么,还是用读书人擅长的办法分个高低吧!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读书人比拼的办法看着很多,在酒场上合适的却没几个。
吟诗作赋的比试?
这主意不错。
可惜,显然不直接——不合君子报仇,从早到晚的传统。
风雅确实够风雅,可一时也难分出高下——事前没准备的人,可能丢丑。
为了不搞出什么笑话,给圈子外面的家伙看热闹。
还是用相对俗气的办法好了——大家在酒桌上争锋,各自凭实力比个高低。
所谓“有仇的报仇,没仇的结缘”就行。
这场合大家清楚如何做——正式开战之前,先定好本场游戏规则。
接着,请大家认可的人当酒司令。
然后嘛……当然是毫不留情,单凭身体素质和酒量这硬实力,用不可作弊的办法,达成把人放倒的目标,以此加深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共识。
将自己名下所管的骨干作家分别送回家,或是其它指定的地方。然后,和事前看中的人达成签约意向——多少算是有点成果的男人,怀着心事,一个人施施然地回到公司。
被隔间的墙板挡住,牛德利看不到里面的人!
随手打开办公室门边日光灯开关。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坐到自己平时工作的圈椅上,喘了一口气,他才算是安心了。
路上,黑暗中想得太多而产生的那股压迫感也同时消失。
一切如常,似乎没出什么事,往日的忙乱与和谐正在眼前重现!
牛德利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目光不带着焦点地看着手下的办公桌。
虽说,实际没一个人,但酒意上头,朦胧间有了一些奇怪的幻觉。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手下在各自的办公桌前对资深作家低声下气地讨好、甚至哀求,以及为了各种理由,拍着桌子与上司们做毫不退让的争吵,诸多像是戏曲一样的无数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