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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凶险好像即时而到,惊狠片刻而起。
再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刻留恋,白子荷终是擎着她那一袭带着桃红点点的白衣,直接向被二仙拿捏成利器,威胁自己生命生存与否的左白枫的身上扑去。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除了近在咫尺的二仙之外,那些在一旁唯唯喏喏想上前而又不敢上前的乡邻,眼见得白子荷此时表现出来的木然可怕之情,简直就像一副空有行走的僵尸一样,那里还有人再敢走上前来阻拦什么呢?全都带着一副惊愕的情形,在眼睁睁地看着白子荷此时的莫名表现。
循势望去,但见白子荷已经不避不躲地走过二仙的跟前,形容枯稿地走到左白枫的身子旁边,一时猛然扑将上去。再一把抱住左白枫纹丝不动的躯体,目光深重而怨恨,甚至还映着一往泪水涟涟的脸庞,向着头顶上一片广阔而深遂的天空,凄厉地咆啸着她心中的一腔恨意。
“啊……”
一时间,白子荷那凄厉的啸叫之声,就如同尖锐的利剑一样直刺剜着众人的心。那惊悚的感觉就仿如陷身在鬼哭狼嚎的十八层地狱,除了那些极其难听而又显得撕心裂肺的呐喊与凄厉的尖叫声之外,能进入耳中的就再也听不到人间一点点温柔的声源了。
众人不禁一时而悚,全部都陷身在这一片凄迷而惶恐之中。
这样可怕而恐惧的情形,经过了片刻的陶汰和洗滴便慢慢缓和了下来。整个场面上的人群,就只瞪着一双惊悚而又彷惶的大眼睛,定定地疑视在了当中白子荷的身上。
此时,只见白子荷抱紧左白枫这时瘫软而一动不动的躯体,满眼含情地疑视着双眼紧闭的左白枫来。一时之间,居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点点滴滴,仔仔细细检视了一遍,不敢稍微有所错过。
半晌之后,才见得白子荷一时莫名地抚摸着左白枫那一张苍白而双眼紧闭的脸庞,一时喃喃自语的说道。“白枫,你快醒一醒吧?折子荷来了!”
“为了你,我甘愿自身毁灭,也不能让你身受其苦,更不能为我所累。既然上天一定要我们两个在百年重逢之后再走到这一步,那就让我白子荷身受其挫,先走一步走了!你得给我好好的活下去!”
白子荷一时这样伤情绵绵的说着,突然又抬头瞭望了四周一片,但见得此时的场景之上,除了一片死静的寂寞之外,再也没有半点杂质的声响了,好像此时所有的人群都在静听其言一样,没有人再敢轻意去打破这一刻难得的寂静。
白子荷已无心再去理会这一些,甚至连看他们一眼的机会都不给了。她重
又拉回自己的视线,两目倾情专注地洒落在她怀中抱着的左白枫身上,那情形就好像很害怕被别人突然捋走一样,一时又情动于怀的殷殷说开了。
“白枫,我多想回到五百年前那一个美好的夜晚啊!如果那样我们就可以跳出这个红尘世俗之外,不受尘世的牵牵绊绊,不惹五行三界的清规戒律,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白枫,我不知你知不知道。那个美丽的夜晚一直藏生在我的心里,让我苦苦寻找了你五百年,你一直生根在我的心里,不灭不散。”
“白枫,我多想陪你在这个世上,看着一个落日金乌,踏着一江微波漓水,驾着一叶轻艇小舟,赏着一岸盛开的野花小草,捋着一树柳枝叶长,我们两个就生活在这样远离尘世的喧嚣之中,沐浴阳光,淋漓风雨,亲吻大地,哺育花香……”
“白枫,你知道吗?现在想想这画面也是多么美妙动人的事情啊,咱们不争朝夕,不争年月,不争昭华,我们只在乎两心心心相印,许君白头,不在乎朝朝暮暮,年年岁岁,直至不慕鸳鸯不慕仙!”
“但是啊,我们是注定不被容于世俗的一对,又如何能在这红尘俗世的间隙偷生?白枫,既然上苍这样折损于你我,让你一而再三为我身死报义,那么就让今日的我为我们的前世今生狠狠买一回单吧!”
“我不怕黄泉路上的寂寞和孤独,不怕彼岸花下流出的红色眼泪将我击倒,亦不怕奈何桥头上的生离死别,更不怕喝下孟婆迷魂汤的那一刻,从此忘了你我!”
“一转身便是天涯路人!”
“白枫,我要走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千万不可辜负了我的希望,白废了我今日为你付出的初心!”
“白枫,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孤单,不要想我,我的心,我的情,我的爱,永远为你祈祷和等候!”
“永远这,永远……”场子上,白子荷这样旁惹无人的泣说,好像是霎时之间就狠狠打开了所有人感情的闸门一样,把一腔宣泄得愤然而生的感情全部迸裂出来,恨不得像洪水滔天一样,瞬间就把眼前这一些逼得她们二人落得此凄凉下场的可恶之人,恨不得从人间这一场盛宴之中狠狠秣掉,才能解了白子荷此时所受的所有侮气。
但是,后面紧跟过来的白老爷和王夫人,蓦然听得白子荷这样旁若无人的凄厉泣说,二老又双双围了上来,一左一右半蹲半跪在白子荷和左白枫的侧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