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巴掌把秀珍给拍醒了,歪着头,傻不愣蹬的:“爸爸,魏准……你们怎么了?”
这下好了,妈搂着女儿,话语短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个男人松懈一口气,魏准还看到镜子黑乎乎的,用手去摸,没有任何东西涂抹的痕迹,很光滑。
魏准拿走镜子,太邪性,却被秀珍给抓住了:“你要干什么——把镜子放下。”
这话多魏准是当头一棒,不是因为镜子的事,不是因为秀珍说这话的语气态度,而是……她的话,很不像农村人了,和之前的秀珍判若两人。如果是过去,秀珍会说‘你们咋了’、‘你要干啥’,可现在她说的却是‘你们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这还是秀珍吗?
难道她被魏准带的学会不说下乡话腔了,不对,要变早变了,不会等到现在。
魏准手力气渐小,秀珍把镜子给拿了过去,重新摆在梳妆台上,语气轻佻:“这是我的镜子,你一个男人拿它做什么。”
田庆国和老婆对看着,摸不清头脑。
但父亲也不傻,他看到的镜子也事黑乎乎的:“秀珍,这镜子咋回事?”
“没怎么啊,它不是好好的吗。”
魏准仔细盯那东西瞧着,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个房间里,难道有某个‘东西’进来了……
秀珍还从没对自己这样的态度,魏准赶紧给沈晓晴打电话,他觉得大事不妙。沈晓晴说那边事情办妥了,正在往回赶,让魏准别着急。
两口子把秀珍给锁在屋里,不让出来,不过秀珍似乎也没打算出来。
廊子边上,田庆国坐在两个堆起来的砖头上抽烟:“家娟,秀珍怕是也中邪了。”
母亲急了:“可她和那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为啥要祸害咱闺女,不应该是——”
女人说不下去,应该是田庆国要遭灾的,但这祸降临到秀珍的身上了。不用提什么死不死人的事,光‘不正常’这一条就足以吓坏两个老人。
田庆国憋了半天,支吾出一句话来:“算了,我今儿晚上给李秋凤去守魂,是我对不起她。”
“你—你是逼死我啊。”老婆眼泪总算没能忍住:“庆国,女儿现在有了事,你要是再出点……出事,你让我一个人可怎么活的下去,啊?你让我—你——你是不给我活路了。”
魏准去村口等沈晓晴的车,电话里听到她要往回赶,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到村里里。但还是得等,他一分钟也不想耽搁。
在田埂上从白天等到晚上,站累了就蹲下,腿都麻到僵硬了。过了七点的时候,一辆白色轿车从大公路上拐过来,下了砖头路,车灯亮闪闪的朝这边过来,魏准猛的一个起身,两腿都酸疼。
不知道是不是沈晓晴,应该是吧。
他抓起电话,拨通:“喂?——沈师傅吗?!你来了吗?!”
电话里声音:“不用打了,我看到你了。”
但愿天无绝人之路,能赶的上。
沈晓晴下了车,还带了个男的,四十出头,一身蓝色休闲服,人看上去黑黝黝的,挺健康。
“沈师傅,你可算来了。”魏准还没等对方关车门,就拉着沈晓晴往桥头那边快步走:“我对象也出事了,你先过来给看一下。”
一起下车的男人事沈晓晴的师哥,刚从省城赶过来,看到魏准惊慌的很:“晓晴,你先过去,我车上的东西要拿下来。”
而在这一头,母亲要给女儿送吃的,房门已经打不开了。田庆国过来也没能打开,门里锁头早就坏掉了,就一个不太牢靠的门栓,但怎么都推不开,窗户的帘子也拉着,父亲都揣过几脚了,这门都像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