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分析来分析去依然还是一头雾水,眼看着天就快黑了,也没有见到程惜的影子。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程惜估计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者回家了。”莫心挥挥手,提着书包大步离开了旧仓库。
林悠看着她的背影,对谢子衿说:“我觉得莫心好像对程惜的事情太上心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吗?”谢子衿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招呼她回家。
星斗挂满夜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都在茫茫宇宙中,渐渐遥远成一颗看不见的尘土。
莫心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脑海里一直都在重复一个画面:戴着眼镜的文弱少年,拉着狼狈不堪的殷乐乐翻越围墙。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就这么烙在她心里,久久挥之不去。闭上眼睛都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凉,缩在被子里的莫心一夜无眠。
第二天,莫心顶着两个熊猫眼走进教室,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林悠看到她这样子咬着面包差点噎死,赶紧从抽屉里翻出来小镜子递给莫心,“不是,你昨晚干嘛去了?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梦游!”莫心没好气地说。
林悠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拆穿她:“骗鬼呢,梦游也是睡着了才会梦游,我可是上过学的。”
“别提了,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梳头的时候发现掉了好多头发。”莫心趴在桌子上,张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厉害厉害。”林悠冲她竖起大拇指,一抬头就看见耷拉个脑袋走进来的程惜。
这不看不要紧,林悠仔细一看才发现程惜居然也顶着两个熊猫眼,不由得好奇凑了过去。“你昨晚也梦游了?”
程惜摇摇头,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教室前门。直到看见英语老师走进来,他才淡淡地说:“我…好像看见一颗安眠药走进来了。”
林悠摇摇头,这一个两个都魔怔了,在吴春丽的早自习上面打瞌睡,估计凶多吉少啊。
直到早自习打铃,林悠才发现哪里不对,今天殷乐乐怎么还没来呢? 她可是老师眼里的乖孩子,从来没有迟到过的。
她想问问身后的程惜,却发现他躲在高高的书堆后面打盹儿,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李感冒了,所以最近都是吴春丽暂代理他们的班主任,她推了推黑框眼镜说:“临近高考,我们快期末考试了,有事没事别去高三部瞎转悠影响高考的学长学姐们,你们也抓紧复习,他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吴春丽最近是越发暴躁了,林悠撑着脑袋开始脑补自己到了高三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像陆六他们疯狂复习到恨不得哐哐撞墙?还是像刘一平那样,做梦还在被知识点?
不管什么样子,林悠想想都觉得可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你怕了?”旁边谢子衿的声音不轻不重,偏偏有种鄙视的感觉。
林悠脖子一梗,死鸭子嘴硬说:“我,我才没有,就是在考虑报考什么大学而已。”
谢子衿笑了笑,他和林小悠一起长大,是不是撒谎嘴硬,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拍了拍林悠的手背安慰道:“别怕,走哪我都陪着你。”
吴春丽还在继续讲关于高考的重要性,林悠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是压在书桌抽屉里最旧的一个笔记本,是她偷来的。
那个旧得发黄的笔记本是谢子衿最痛苦的记忆,歪歪扭扭的字迹罗列着一些事情。
林悠记得里面有一段很短很短的话,“我知道你们应该过得很好,所以我也会过得很好,林小悠说,无论我去哪儿都会陪着我。”
记忆被拉回到很多年前,那些画面就像被定格一般。谢子衿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吃西瓜,白嫩的脸上沾着乌黑的西瓜籽。
他说:“林小悠,我要去舅舅家生活了。你会跟我去吗?”
林悠也抱着一块儿西瓜,正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地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时光轮转,很多年以后的一个夏日清晨,露水还没有完全蒸发,折射着太阳的光芒熠熠生辉。谢子衿在晨光中微笑,拍着她的手说:“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时间把一切都掉了个个儿,以前是林悠守护着陷入绝望的谢子衿,现在是谢子衿守护着没心没肺的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