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夜已经深沉。
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烛光映照的橘红,浅浅淡淡,透着温暖。
一位姑娘就守在自己床前,专心致志地捻送着手中银针。纤细而莹白的指尖灵活得就像是在拨动琴弦,而她低垂的眉眼,娴静而又透着灵动。
这个姑娘一身的灵气,就好像是清晨带着朝露的一朵栀子花,令人望而生悦,心也跟着变得纯净而又通透。
二皇子自然识得她,是跟在冷南弦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总是一腔的柔情渗透过目光,缠绕在冷南弦的身上,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冷南弦,再也没有第二个男子。
这才是一个女孩子真正痴恋一个人的时候,真正的心旷神怡。
二皇子轻轻地一笑:“是你救了我?”
安生的指尖一颤,然后抬起浓密的睫毛,看了床榻之上的二皇子一眼,复又低垂下去:“我只负责给你解毒。那个婢女心真黑。”
二皇子一声苦笑:“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怪不得别人。”
“吃一堑长一智,你很幸运,有了重生一次的机会。”安生拔下他手腕上的银针,细声提醒:“忍着点。”
话音刚落,中指指腹一阵刺痛,安生丢下手中银针,将他淤积在指腹间的淤血挤出。
二皇子缓缓舒展紧蹙的浓眉:“你学医很久了吗?”
安生摇摇头:“我认识我师父还不到一年。”
“冷神医呢?”
“皇上来了,他与喻世子在陪皇上说话。”安生头也不抬。
“今日侍卫回来,说你们药庐里求诊的人很多,他想要找一个单独与冷神医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可见,冷神医在你们长安定然很有威望。”
安生并不想多言,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一笑:“我师父妙手仁心,扶危济困,的确做下不少好事。”
二皇子忽然道:“你和你师父是否愿意跟我一同回西凉?”
安生不由就是一怔。转念一想,二皇子定然是不知道自己师父的身份的。
因此,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一口否决:“不愿意。”
二皇子眸光微闪:“你们在长安,也不过就是一个大夫,去了西凉,我可以给你们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安生再次轻轻地摇头。
“你是觉得,我这样一个落魄的皇子,自身尚且难保,这是不可能兑现的承诺是吗?”
安生又摇摇头:“我们只是不需要。”
“我父皇只有我与太子两个皇子,”二皇子顿了一顿之后,继续说道:“今年策立太子,我蛊虫频频发作,身体每况愈下,满朝文武都说,我是早夭之相,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