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是不是很危险?”
大夫被骇得几乎哭出声:“小人也不知道,不知道!”
喻惊云将他猛然贯在地上:“废物!”
喻灵素抬起脸,小心翼翼道:“世子哥哥,要不给安生姑娘换一个大夫?”
喻惊云猛然想起了冷南弦。
可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立即派人去请大夫,将京城里所有有名气的大夫全都请过来。只要能将安生救醒,金银珠宝,权势富贵,他想要什么,本世子爷就给他什么!派人进宫!见姌妃娘娘,请御医进府!”
喻灵素欲言又止,终于咽下嘴边的话,起身走了出去。
府里下人得了命令,全都出动,差遣往京城的各个医馆,大街小巷。
许多须发花白,上了年岁的大夫进府,开了许多的方子,施展出浑身的解数,一直折腾到三更天。
侯府灯火通明,许多人夜不能寐。
喻惊云终于忍不住怒气,发起狂来,击折了院中两棵相思树,吓得大夫们狼狈地逃出侯府。
一院子枝残叶落。
喻惊云呆呆地立在院中,掌心还在隐隐作痛。
有下人在院门口探进头来,小声地战战兢兢地回禀:“世子爷,冷神医带人闯进府里来了,我们都拦不住他。”
喻惊云一扭头,那个下人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抖若筛糠。
不过是话音刚落,就听到冯嫂中气十足的千里传音之术:“喻世子,请你马上屏退你府上侍卫,否则,我家公子可要出手了!”
喻惊云抿抿唇,看一眼安生的房间,冷声吩咐:“让他进来!”
下人得命,如逢大赦,屁滚尿流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出去传命去了。
不过是弹指功夫,就听到脚步声匆匆,一袭白衣的冷南弦已经当先冲进院子里来,见到喻惊云,冷冷地质问:“安生呢?”
喻惊云转身看一眼他身后满脸怒气的冯嫂:“带人打杀进我侯府,冷南弦,你好大的胆子!”
冷南弦并不回答,反问道:“安生呢?”
“你如何得知安生出事?难道我侯府你竟然也安排了眼线?”
冷南弦见他避而不答,不再询问,直接向着安生的房间闯了进去。
喻惊云并不阻拦,只是相跟在身后。
床帐内,安生依然昏迷不醒,高热不退。
“安生?”冷南弦难以置信地唤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禁怫然色变,抢上前去,三指搭脉,略一沉吟,眉头便紧紧攒成一个疙瘩,弯身毫不犹豫地将安生抱起。
喻惊云脚下一动,便拦在了他的面前:“你想做什么?”
冷南弦抬起头,清冷地启唇:“自然是带她回去。”
“哪里也不能去!”喻惊云冷哼道。
“你觉得就凭借那些庸医能治好安生?”冷南弦咄咄逼人地质问。
“你可以留下来医治!”喻惊云斩钉截铁,丝毫也不让步。
冷南弦鼻端一声轻嗤:“喻世子,你真的觉得你侯府是什么好的所在吗?我真后悔,前日不该顾及两家情面,留下安生,方才让她遭受这样的祸端。
她如今已然这个样子,危在旦夕,怕是性命不保。你还这样执拗,想要害死她方才甘心是不是?”
喻惊云抿抿唇,苍白无力地辩解:“这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冷南弦“呵呵”一笑:“就连你自己怕是都不相信吧?事情有这样凑巧?薛氏母女一向对于安生是除之而后快,而今日,竟然在你侯府就这般胆大妄为,你认为,是谁给她们的胆子?你真的觉得,就凭借你这孔武之力,还有几句不痛不痒的恐吓,就能挡住别人对安生的明枪暗箭吗?”
喻惊云被斥责得哑口无言。他的脸色很难看,偏偏冷南弦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每一次安生有危险的时候,他几乎都没有在身边,都是安生单枪匹马地闯出来的。这一次,安生没有那么幸运。
“让开!”冷南弦冷声道:“安生已经丝毫耽搁不得,已经有性命之危。别逼我出手!虽然我不懂武功,你知道,我一样可以兵不血刃!”
喻惊云脚下不动,脸上已经有明显的颓败:“她,真的很危险吗?”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自己心知肚明!”
喻惊云仍旧在犹豫。
“那为何不现在立即救治?”
冷南弦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难以隐忍的怒气:“你确定这侯府里,每一个人都希望安生安然无恙吗?心里还有侥幸?”
喻惊云缓缓握起拳头,终于艰难地挪动步子,退让了一步。
从未对别人低头的汉子,终究是为了安生的安危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除了冷南弦,喻惊云寻不到第二个可以救治安生的人,他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