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那么远,也只是为了抱得美人归,这点儿也不知像谁,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姜玉芙早已不是青葱少女,可那种娇艳经年不退,愈发有了韵味。
早年的骆端辰爱美成痴,却在见过姜玉芙以后变身为天下第一专情的男人,后宫内除了几个必要的为了拉拢大臣而迎娶的妃妾外,再无任何美人祸乱他的身心。
此时听着玉芙娇嗔抱怨的话,心上乐开了花:“好吧,等那小子回来,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玉芙不高兴了:“谁敢动阿泽,问过我没有?”
自家的媳妇得赶紧哄着:“芙儿说得极是,芙儿说的都对!”
她叫玉芙,却比芙蕖花还美,潋滟一笑:“这还差不多。”神色稍稍一暗,“阿弦也来了,我许久不见他,很想他。”
“这孩子——”骆端辰的口吻中充满怜惜。
“父王,母后。”人未至,声先至,在父母面前,骆泽才会偶尔欢脱些。
“阿泽——”姜玉芙赶紧去迎,抓着儿子的手,上下看了又看,猛一拧他的手背,“怎么又瘦了!”听口气心疼得不得了。
骆泽笑着:“在母后眼里儿子永远都是越来越瘦,其实我明明是长了分量了。”转向父亲,恭恭敬敬一拜,“父王近来身体可好?”
骆端辰努力扮演着严父的角色,深沉地“嗯”了一声:“一切都好。”
“臧云,来见过父王和母后。”骆泽轻轻一拉藏于他身后的藏云,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臧云红了脸,翩然施礼,“妾身见过父王、母后,父王母后安泰!”
她知道像骆泽这样的中原人家中有句俗话叫做“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可她明明不丑,却依然忐忑不安。
姜玉芙用极其包容的目光望向臧云,也拉过她的手,柔声说:“真是个可人的姑娘,水灵俊秀,阿泽还是很有眼光的。”作为母亲,一开始她并不赞同骆泽的这门婚事,巫族在她心里是个异类,可眼前这血肉之躯的臧云看着比她见过的许多女孩儿都要好,“臧云背井离乡,阿泽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骆端辰也看向这儿媳,却只是匆匆几眼,就在收眼的时候,他扫到了立在末端的长乐,眉心蹙了蹙,厉着叫了声:“姜弦!”
姜弦难得一副老实人的模样,立即从人堆里露出脸来,没笑,倒是带着几分紧张,这让长乐一愣一愣,他很怕这位雍昌国王?怎么和猫见了耗子一样。长乐很想笑,但在这种场合,她很辛苦地忍住了。
姜王后眉一扬,满心欢喜:“阿弦,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我不会再逼着你吃糖了。”说完笑个不停。
童年糗事令姜弦很难为情,他对着整个雍昌最尊贵的一对夫妻说:“国主,王后,我也是担心抢了太子的风头。”这认知很是不要脸了。
“叫芙姨!”姜玉芙纠正道,装出气恼来。
姜弦瞬间迟疑了下,他是姜红状的养子,小时候也这样叫过姜玉芙,可如今,他叫不出口。
“阿弦,让你叫你就叫,扭扭捏捏跟你身边那大姑娘似的,成何体统!”一国之主发话了。
长乐叹了声,真是躺着都中枪,国王骆端辰口中那个大姑娘正是她。
姜玉芙得了某种暗示细细看了长乐,保养得宜的手一伸:“那个阿弦带来的姑娘,你走近些。”
长乐看了姜弦一眼,姜弦抿着嘴,以极小的弧度对着她摇头。
骆泽笑着解围:“母后好眼力啊,是怎么看出桃夭是阿弦带来的?”
骆端辰在一旁造势:“王后真是目光炯炯、洞若观火!”
姜玉芙看着这一唱一和的父子两,神秘一笑:“这就要问云妃了。”
藏云明显一愣,这为何又牵扯到她身上来?波及范围未免也太广了些。
懵懂着双眼试着问:“敢问母后,这是何故?臧云实在愚钝,不能会意。”
风华绝代的王后眉眼顾盼生姿,声线绵软:“很简单的道理,臧云,你会允许新婚的夫君身边带着这样一位倾城佳丽吗?”
一时间,所有人哑然失笑。
姜弦很是无奈,掩着面:“就这样又被芙姨看穿了!”不经意间这声“芙姨”随口而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艰难。
引得众人又是一顿哄笑。
自始还未发一言的长乐就此成为全场的焦点,愈发坐实了姜弦无美不成行的独特品格。
长乐却并不觉得窘迫,她朝着姜玉芙慢慢走去,那个盈盈而笑的身影让她想起自己的母后来,一样的美人,一样的温良。她虽没去用眼证明,可她能肯定,骆泽也一定在看着她,若不是国破,她嫁与骆泽,成为这个和美的皇室家庭中的一员,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