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妈一听这话,脸彻底沉下来了。
“我跟你说了吧?这事儿没的商量。”
丫蛋胳膊上的石膏才拆,住院这一个多月,赵桂香家来了一个人看看孩子没?
别说这胳膊是赵桂香伤的,哪怕不是她,做为亲戚难道不该来看看丫蛋?
于情于理,这事儿赵桂香那边做的都不地道。
凭啥叫她原谅不追究啊?看她好欺负?
“咋没的说啊?我姨都关派出所一个月了。你还要咋啊?还非得人家坐牢啊?”
从桌上拿了一张刚才撕好的纸,又卷了根烟卷,“舅舅”不以为意说道:“再说了,小孩子嘛,手脚断了那不是正常事儿?我家那四个都断过手脚啊,这算啥事儿么?”
“啥事儿?赵桂香把丫蛋胳膊砸断的!她砸的!这就是事儿!”
“那肯定是丫蛋不听话啊,姨是文化人,好端端的能抽她了?”
大概是想证明自己猜的没错,舅舅看着床沿边上坐的小姑娘,问道:“舅舅说的对不?你是自己没听话吧?”
许佳人绷着脸没搭话。
舅舅?!她可没这种胳膊肘往外伸的舅舅。
“你瞧,孩子都默认了!”
“……”
“妈,你赶紧写个不追究责任的东西,我这就跑一趟给我姨夫送去。”
“李平?你是我儿子还是赵桂香的儿子?这胳膊肘咋往外拐?丫蛋是你亲外甥女吧?胳膊断了你别说拿点鸡蛋啥的看看,一来就叫我给赵桂香写东西?”
赵大妈气的把围裙拍到了床上:“不写!爱谁写谁写!”
听到姥姥的话,许佳人才知道这个“舅舅”叫李平。
“妈!那是我姨啊!你咋能这样呢?都是一家人,你还真要和人家不来往还是咋?差不多就行了。”
四下瞅了瞅,李平看到缝纫机上的纸和笔,一把抓过塞进了赵大妈手里:“妈,赶紧写!等会儿天都黑了!我还打算回去呢。”
“你——”赵大妈气坏了,把手里的纸笔扔到了地上,“不写!”
“你真是老糊涂了!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跟谁闹脾气呢?姨和姨夫都敢得罪。”
李平从地上捡起东西,在赵大妈面前晃了晃,威胁问道:“妈,我再问你一遍,你写不写?”
“不写!你问十遍一百遍我也不写!”
那个姓时的后生说过,她这边要是写了谅解书,赵桂香就能出来!
赵大妈绝不会写这东西。
“行!那你就闹脾气吧!我也不和你说。”
把桌上的烟叶子包好放进衣服里面的兜里,李平没好气儿说道:“你就这样闹吧,等你死了我也不给你抬棺材!”
“你滚!赶紧滚!”
赵大妈抄起桌上的碗砸了出去。
砰——哗啦——
碗落在了关上的门上,掉在地上成了一地碎片。
“姥姥——您别生气。医生说你不能生气。”许佳人看到姥姥手都气的在颤抖,赶紧握住安慰道。
“不气!不气——”赵大妈眼泪又掉下来了。
能不气嘛?!哪有儿子咒娘死的?
这边传统老人死了要儿子抬棺材埋,刚才李平说不抬棺材,跟诛赵大娘的心没啥区别了。
这儿子真的白养了。
“姥姥,要不就写了谅解书算了。”
许佳人想到在时煜珩住处见到的那几个说情的人,再加上“舅舅”上门,她猜测赵桂香那边是动用了一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