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闪,一个白衣身影瞬间便落于那人身后,双手手心抵住那人背上,一阵肉眼可见的灵力缓缓流入那人身体。
渐渐地,那人苍白如纸的脸上有了几分血气,紧阖的双眼一颤,便缓缓睁开了,声如游丝。
“霁华,我没事了。”
闻言,霁华周身气息一敛,双手一合,气沉丹田。双眼猛地一睁,蓄满了怒气。
“你可是不要命!”
明月擦了擦嘴角处的血迹,惨白的脸一笑。“不是没事了吗!”
“没事?”霁华猛地站起身。“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一身的灵力就散尽在朱崖海了!”
明月一愣,呆呆地看着指尖处的殷红的血迹,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
“我有分寸的,若是我撑不住了,我自然就会收手。”她扭头,认真地看着霁华。
“我不会拿我和孩子的命开玩笑的。”
闻言,霁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见到那张倔强却又苍白的脸,却也发作不得,唯有狠狠地一甩衣袂。
“若是你真的为了孩子着想,你就不会一回到朱崖海就想着分离南柯的灵力!”
“我时间不多了,霁华!”明月服软地扯着他的衣袂,她知道,霁华气,也是担忧她罢了。
“若是我现在不赶紧将姐姐授我的灵力分离,待我夺了招魂幡,那一切就晚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霁华一把扯过衣袂。
“我自然有法子教你毫发无伤地从地府里出来!”
明月收回被甩开的手,嘴角处泛起一抹笑意。“霁华,我们说好的。我负责去夺招魂幡,你负责去无妄之地将姐姐救出。”
“霁华,我们是说好了!”她仍是止不住地提醒他,生怕他与她交换。
“我又没打算反悔!”霁华瞥了她一眼。
“那你好端端地干嘛说这些话!”明月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她接着闭眼调息,方才体内乱窜的气息已是尽数教霁华方才压下了,只是,她已尝试了两日,体内被她练得几乎融为一体的南柯的灵力,才分离了十分之一,想到此,她有些心灰地一叹。
“已是两日了,姐姐的灵力分离了不过十分之一,教我如何保住孩子……”
“莫要分离了,你本身根基弱,强行分离,定会伤了根本。”
“不管如何,我都要试试!”她轻轻地抚着小腹,看着平坦地小腹,似许诺一般。
“我说,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霁华不若平日那般冷静文雅,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怒气。
“我不是说了,我自有法子,你好好地养着身子,到时将招魂幡夺回,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便是!”
明月狐疑之下,啧啧称奇。“你有法子?什么法子,为什么当初你不说?”
“新想出来的。”霁华扭过头去。
“喂!”明月扯住霁华的衣袂。“你说,什么法子!”
“天机不可泄露!”这次他没有扯回衣袂,反倒是继续道:“有些事说多了,意外也就多了,若是你真想救回南柯,那就不要多问了。”
“装什么神秘!”她再揪了一下他的衣袂。“你看着我!”
霁华没好气地转过身,瞪了她一眼。“莫要多问!”
“不多问,你就说,涉及性命吗?”她担心,毕竟朋友一场,霁华会舍命相救。
“呵呵!”霁华冷笑一声,似乎知晓她心中所想。“我都还没看尽世间的花红柳绿,还舍不得死!”
“我算你答应了!”
“我答应!”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是担心你!”
“我……”
层层云海间,响彻着两人的争执不休……
……
晋城城墙外一脚,一路完好的地皮却在此处莫名多了一个大坑,正正方方,不似下陷,也不似狗刨。总之,但凡见到的百姓,都深感疑惑,虽是指指点点,但是,在生计问题上,这洞,可就不值得他们研究了。
不过夜里,一个月白身影在这坑处来回逡巡,打眼的衣服,引得赶路回家的百姓皆是留下匆匆一瞥。
只是,煜月全当无视,如闲庭漫步一般,在这城墙一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这光秃秃的地皮上有百花竞艳一般。
只是,上一秒尚且散漫的身影,一个闪身,一簇光箭落下,轰然一声,煜月方才所站之地,顿时成了一个大坑,坑上尚且还冒着白烟,如大炮轰的一般。
远处,煜月修身而立,衣角未乱,背手看着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城楼一脚,一笑。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