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霏蕤郡主说的话显然是在欲盖弥彰,明显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我总觉得她看起来不想自己的身子这么快好,又或者说实际上是她自己不想进王府,可是为什么呢?
很显然玉衡却并不配合霏蕤的话,“郡主殿下只要再调养几日便能痊愈了,只是你自己觉着身子虚罢了,对了我听老爷子说了你交代她的事情,原本不是说等她好了你才会出来同她调换,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说道后半段的时候,玉衡把看向霏蕤的眼神转到了我的身上,我正想同他说我和燕北凊发生的事情,不想到有人比我更加着急。
“我没好,我没好!”霏蕤郡主在听完玉衡的话后言辞激烈的替自己辩解起来,然后突然之间便吐出黑血来了,这可把我们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接着霏蕤郡主就嘭的一声的倒了下去,倒在了玉衡的脚旁边。
“郡主殿下!”我一着急立刻上前去扶她,而阿惢便同我一起将这霏蕤郡主给挪到了一旁的藤椅上,玉衡此时也挪着轮椅过来了,他帮霏蕤郡主把了把脉,一脸疑惑,“不可能啊,昨天她身上的毒分明已经好了七八分了,怎么今日又严重起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没看到老嫪,“老嫪不是回客栈了吗,怎么这会子不见他人?”
“他嫌麻烦便先回山谷去了,说是等你回来了,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阿惢,你先出去和小二说准备一些吃的,然后你也帮着看着外面的那个小厮。”
有些事情不好再拖下去了,要是我再不说,我便不是个东西了!
阿惢点头出去后,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我瞧着玉衡给这郡主又服食了一些药物,随后他才转过身子来看我。
也许从我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又或许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只要我回了王府,那么很多事情便是不能由我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这女的,是燕子拓之前留在青王府的暗探,可是北溪到最后却救下了她,想说你这有没有你师傅的那种药,让她吃了就能忘却一切的那种。”
不知为何,这溜到嘴边上的话最后却变成了这句,而玉衡原本还皱着的眉头此时也松泛了下来,“好,我知道,只是她这种人留着怕是以后会有祸患。”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北溪心善,把她救下来了,说实话,我觉得这些年过来,我好像变得有些可怕了,好像我对生命少了敬畏之心。”
“你只是懂得自保而已,对了,这女子好了之后我是让她自行离开还是派人将她送到王府去?”
如果阿榴失忆了,那么再送回王府便只是一个无用之人了,再者依着燕北凊的性子,他绝对不可能留一个这样的人在王府里面,北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救活,那我还是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让她自生自灭吧。”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而玉衡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只是他下一刻便转弯问起了另外的问题。
“对了,燕北凊和你这几天相处如何?”
本来我是有意无意的想跳过有关于燕北凊的事情的,但是想不到玉衡却提了起来,我想老嫪回来后或许和他说了什么吧,既然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那我还是说了吧,省的今后我更开不了那个口。
“玉衡,我,我不能和你回何大哥那了。”
他的神情有些释然,仿佛就在等着我说这句话,“其实我在同自己打赌,我赌你和燕北凊之间到底还有没有缘分,现在看来,这是一场注定赢不了的棋局。”
我不知道我此时此刻该说什么话才好,虽然我从未与他承诺过什么,但是我却觉得对不住他,总觉得我俩之间一直是我在占他的便宜,一直是我在享受他对我的好,而我除了给他难题,除了利用他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别的给到他了。
刚刚涌上心头的对不起三个字,到最后又硬生生的被我自己给逼了回去,如果我将这三个字说出口了,那么对玉衡来说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吧。
“没事的,你不要这幅神情看着我,让我觉着好像我真的受到了什么伤害一样,其实我不喜欢你的,南鸢,我真不喜欢你的。”
一瞬之间,我觉得我好恶劣,仿佛我是一个刽子手,用着无形的砍刀在玉衡的身上胡乱一通砍砸,然后还一副装作不自知的样子,我想起龙施漓临死前说她把玉衡交给我了,说叫我别负了他,我,我真的是一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