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她坚决道:“我是大夫,我自己可以医治。所以你帮我找来这几味药材即可。”
青儿半信半疑,但是看到了鸢玑决不让步的眼神后,便唯唯诺诺的遵守了她的要求,不去找医生,而是去寻来了她所要的药材,她给自己嘴里噙了几味药之后,便睡下了,总算是进入了梦境之中。
凰陌在一旁看的心酸,鸢玑现在的处境实在是有些凄凉,但是萧逸却真的狠下了心,一次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萧逸是在等着她低头。
但是鸢玑怎么会低头呢?
她自始自终都选择着自己所走的路,对于她来讲,萧逸无论是如何的逼迫她,她都只想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而已,她在漫漫长夜之中煎熬着,偶然会自言自语的抚摸着小腹:“只要能将你生下来,现在这一切又算是什么呢?”
而萧逸那一边,确是常常的望着月亮,他的目光总是落在了远处,他亦是常常的提着笔,却迟迟的落不下去,呆呆的望着烛光,凰陌不知道他现在想的是什么,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是在和自己博弈,和鸢玑博弈。
他拥着怀中的女子,柔荑缠绕上他的脖颈,而他却看着窗外萧瑟的风雪感觉到手脚冰冷如僵,火炭烧的旺盛,他的寝殿温暖如春。但他却觉得冷,面对着缠绵旖旎,他总是能想到那当初比风雪更是冰冷的眼神穿透他的心扉,那一夜的耻辱总是让他挥之不去,他觉得恼怒,他已经明明不爱她了,想起来那个女人总是觉得痛恨,但他仍旧记得与她的第一次相见,那猝不及防的一眼。
他在灼灼像是火焰在雪地燃烧的梅花之下对她一见钟情,这无法救赎的情愫来得汹涌,他完全无法抵挡,在无数次的痛彻心扉之下,他为了待在她的身边就觉得心满意足,日渐沉沦,整个心被俘获。
而他唯一一次胆敢展露出来的心意,被击碎也迅猛且无情。
这是一场都将他们逐渐磨到身心俱疲的战役。
凰陌叹息着摇头,他们这样的日复一日的对峙,在她现在看起来不过就是半刻的事情,但实际上,他们是这样对峙了大约八年之久。
八年来,萧逸又平添了三个皇子和两位公主,华妃在诞下太子这么久后,朝中一直都在上鉴请求废除八年来没有庶出的皇后鸢玑,既然现在嫡子已经诞生,将来是要被立为太子继承大统的,因此现在应当是华妃成为皇后的时候。
宰相甚至连和了其他的大臣一同上鉴,连带着华妃亦是在他身边委屈哭诉,说着她虽然诞下了嫡子,但是依旧在宫内没有任何的地位,压力接踵而来,但是八年来,白帝萧逸半步
都没有让,他一直都在驳回这些如山般摞在一起的请求,甚至不惜将那哭鉴的司马给贬官以儆效尤,才算是将这个越演越烈的架势给镇压了下去。
宫内逐渐开始传言皇后使用了妖术将皇帝魅惑,为了保全自己的位置,否则她人老珠黄,膝下无子,皇帝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还要继续让一个亡国之后占据着至尊之位,这些流言逐渐的盛嚣尘上,甚至白帝在书房批阅奏章的偶然之间听到了宫女之间的私语,萧逸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恭青府,而自初一例行的祭祀大典过后,他亦是没有再见到过鸢玑了。
他有什么理由要去见她呢?
鸢玑只会在她作为一国之母的场合才会出现,她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亦是不爱浓烈的颜色,他对她的喜好一点一滴都非常的清楚,但他命令内务府送去的龙凤珠翠冠和织凤霞帔,逼迫着她出席宫廷的宴席,他想要见到她发愁亦或是厌恶的神情,但是她毫无怨言的全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