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降淡淡道,“大伯娘的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我哪儿敢直接就把清单大刺刺拿出来晃荡。”
就刘梅那性子,肯定是要扑上来撕碎的。
而有了这第一回,大家也更相信她的话了,对刘梅自然而然是抱持严重怀疑态度的,这也就省了她的嘴皮子功夫。
“这里购买的东西加起来一共有九十一块六毛钱,还不算村委送的东西,这些一共加起来,起码得过百。根据规定,损失过百的偷盗案,那是可以立案的吧?”陆霜降顿了顿,继续道,“这些还不是我的钱买的,是我跟亲戚还有我姐全家凑着钱,才买到这么多东西,为的也不过是乔迁宴。这是大事,总是不能不办的。我家而今更是负债累累,这些东西总是得照价赔偿我,还有我家旁的损失。”
说着,她还指了指床上被蹭脏的被褥,“我家只有孤母寡女守着,平日里过得也是清苦,可也不能这么上门欺负的,这次还请警察同志一定要秉公处理啊!”
苗光辉叹了口气,想起临走前那人认真的嘱咐,再看向陆霜降时,就难免带了几分温和,“按照规定,这是必须要照价赔偿的,就你们两家分摊……”
“不不不,这怎么能叫我赔?阿霜也是姓陆的,她也该孝敬下奶奶和大伯的,要不是我家养着她,她见风长的吗?”刘梅却是不服,“我们不过是拿了孝敬,怎么就犯法了?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包庇她?”
“不问自取就是偷盗,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懂的吗?”苗光辉也是被她的脑回路给惊道了,“就是孝敬,也该是她拿上门的,而不是你们偷偷摸摸地开了她家的锁偷盗。”
刘梅一见,拍着大腿就嚎叫了起来,“天哪,我家当初就不该养这白眼狼,现在这是要生生害死我们家啊!这个不孝的死丫头,这世上天天死人,怎么就偏不死了她去……”
方珍珠怒道:“够了!阿霜怎么对你家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村委分两斤肉,她都给你家分一半,怕你们舍不得用油,还特地送了些油来,你还想怎么样?以前我们过得什么日子,一个村的,谁不晓得,你别成天挂在嘴边上嚷嚷,阿霜就是要孝敬,也是轮不到孝敬你,我还没死了呢!”
旁边围观的人,此时当然偏向弱者,都同情起了陆霜降一家,但也有爱说酸话的,见得她家现在过得好,少不得说两句刺头话。
陆霜降很沉静,“大伯娘也别干嚎转移话题了,这赔偿还是得赔的,就你跟章家分摊着赔,一分都不能少。至于旁的,我等会就跟村委提一提,该算的算清了,我们就写断亲书,免得从此以后还这么纠缠不清!”
断亲书那就是从此以后表示两家再不是亲戚,而是陌生人了。
这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的。毕竟,那都是血脉相承的亲人啊!
传出去,那可是要戳断脊椎骨的。
顿时,在场很多人都愣住了,村支书本来也想劝一劝的,要知道陆霜降才定亲,这要是传出去,她这婚事都难说了。
却没想到,旁边骤然传出了一句尖叫。
“凭什么要我家赔偿,这不关我家的事!对了,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我要举报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