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纪白山熟睡之后,发出一阵规律而又绵长的呼吸声的时候,身边本该睡着的人却陡然睁开了眼睛,眼里发出了一阵锐利的光芒。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
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躺着的纪白山,神色愈发的冰冷,面无表情的坐起身子,在下床的那一刻,却腿软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咬了咬牙,扶着一旁的墙壁,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衣,就这么缓缓的走出了门口,走到院子里,坐在一处有些偏僻的地方,微微低垂着眸子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整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坐在那里,周身有些沉默的气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任谁也发现不了她坐在那里。
良久,夏婉清的眼角缓缓的流下了一滴泪珠,顺着脸颊落在地上,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夏婉清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微微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面上波澜不惊毫无表情,可是衣袖中的手却紧紧的攥在一起。
感受着夜间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过还是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那里,眼里忍不住的流露出了一抹脆弱与伤感。
纵使她是一个特种兵,纵使她在别人的眼里有多能干,多能扛起来半边天,可是归根结底她也是一个女子,一个希望被别人安慰关怀的人。
可是今天晚上纪白山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刺进她的心里,让她心痛的有些无法呼吸。
更深夜露,不时还有一阵一阵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可是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没有纪白山给她带来的伤害让她更加难过。
对于纪白山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她当真是打心眼里对他伤透了心,当时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热烈又那么的陌生,眼里的那种渴望和不管不顾的疯狂让夏婉清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心悸。
这样的纪白山给她的感觉太陌生了,让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想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朝着她涌了过来,让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委屈,她能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和纪白山之间出了一些问题,她也有很努力的去补救,可是现在看来毫无作用。
想到这里,夏婉清嘴角扯出来一抹自嘲的笑容,随身拿起自己带回来的酒壶,直接往自己嘴里倒,辛辣的味道流入喉咙,让她眼角禁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这样的生活已经完全偏离了规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从自己和纪白山分开回来之后,还是醉天香被烧毁的时候?
夏婉清微微的摇了摇头,眉眼中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愁容,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已经让她有些过不下去,身为现代社会的女性,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逃离。
可是,当脑海里浮现出来孩子的身影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的有些心软了。
孩子还那么小,她不愿意让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两个人的错误不能让孩子来承担。
想到这儿,夏婉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拿着酒壶又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心里也是有些心乱如麻。
她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想要离开,可是又舍不得孩子,就算留在这里,她觉得自己跟纪白山也没办法再相处下去了。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坐了半宿,当酒壶里的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将酒壶往地上一扔,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次日,当太阳的光芒透过窗子照进屋子里的时候,床上躺着的纪白山才悠悠转醒,闭着眼睛下意识的手就朝着旁边伸过去,想要环住自己身边的人,然而当手伸过去之后却扑了一个空。
什么也没摸到让纪白山的心里咯噔一声。瞌睡也醒了大半,睁开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身边空荡荡床位,心里忍不住的有些慌张还有一些愤怒。
明明昨晚还在这里的,怎么今天早上又不见了?莫不是又逃跑了?
这个想法让纪白山的神色有些复杂,眼里也露出了一抹微妙的情绪,急忙跑出去,将整个院子都找了一遍也没看到夏婉清的身影。
果然是离开了……
纪白山心头有些失落又有些难过,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昨天的一幕。
如果说昨天他还在为夏婉清的回归而感到欣喜的话,那么现在只觉得自己昨天像是经历了一场梦。
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脑海里飞速的想着夏婉清可能会去的地方,突然,纪白山的脑海里划过一道灵光,急忙站起身子朝着婴儿所在的地方跑过去。
刚到了那里,就看到奶娘走了过来,当看到有些急促的纪白山的时候,奶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神色,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