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算好的吧,虽然她勾引穷书生,却没有伤害穷书生,反因为书生化成了灰烬。”这样一想,绿意似乎就不那么可怕了。
二层的阁子一样昏暗,中间设了一道绣屏,两边各摆了一支不怎么明亮的蜜蜡,外面用丝绢灯笼罩住,绿意的脸更加看不清晰了。
绿意福了福,不谦卑也不强势道:“请阮小姐稍作片刻,我去请我家小姐上来。”
问儿小心的扶阮妙菱席地跪坐,因为阁子连把椅子也没有,只在地上铺了一层羊毛毡,摆了两个蒲团,而绣屏对面放的却是两个软和的绣垫。
“这江小姐真是……”
“多嘴!”
阮妙菱呵斥罢,只听木梯再次发出“吱嘎”声,门口闪过一只绣兰花的衣袖,绿意转身将门阖上。
不等阮妙菱先开口,绿意立在绣屏后,明黄色的光影在绣屏上描绘着她苗条的腰身,“今日小姐嗓子不适,有些话只能由绿意代替,还请阮小姐不要见怪。”
“一切单凭江小姐做主,我这个认错之人是没理由说一个不字的。”
绣屏后的江小姐抬手在茶几上敲了下,绿意退后几步在江小姐身边跪坐,一边替她斟茶,一边说道:“小姐不惯出门,这次出来没让侯爷和夫人知晓,就是世子爷也没敢让他知道。”
问儿扭头向阮妙菱眨眼,这是在逼她们速战速决啊!
“我给江小姐准备了一份礼物,再次见面不知该送什么好,只能拿一盒南海珍珠献丑来了。”吩咐问儿送过去。
阮妙菱细看对面的江小姐,发觉她竟坐得十分端正,头上没有一支簪钗步摇,看来真是久在庵堂了,越发过意不去,希望江小姐这次能接下这份礼物。
问儿正欲起身,绿意不疾不徐道:“阮小姐这些年虽没见过我们小姐,也该明白一两分她的脾性,既然我们不收赔礼,这见面礼自然也不会……多谢阮小姐一番美意!”
问儿满眼喷火,阮妙菱摁住她,吩咐道:“你去楼下买一壶酒上来,再备两个杯子。”
有口难言的问儿满肚子的不平无处撒,捏着拳头忍气吞声出门去,黄良黄霸门神似的守在门外,面无表情。
阮妙菱窸窸窣窣整理衣裙,直起双腿挺直腰背,深觉江小姐这次备的蒲团甚好,以前她犯了错,都会在蒲团上跪上一两个时辰。
绣屏对面,江小姐仍然默不作声,连一个细小的举动也无。
绿意仔细瞧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是直挺挺的跪着,前倾上本身想越过绣屏确认,可惜绣屏距离绿意有些远。
“是绿意思虑不周!小姐常在庵堂念佛,蒲团是坐惯了的,可阮小姐金贵之躯怎生受得了这个?”
绿意转向江小姐,垂头朝柔嫩的脸蛋“啪啪”打了两巴掌,清脆响亮!
“别……这并非绿意姑娘的过错,既然江小姐都坐得,我自然也坐得住。”阮妙菱捏着手指,紧张地反复揉搓,“我本想向江小姐道歉,没想到还累得绿意姑娘受苦,是我不对,一切都怪我——”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