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女学生们为了能够充分准备课业,破例允许他摘周家的花儿,此等美意怎能辜负?
婆子一边摘腊梅,一边问道:“上回老邢得罪了先生,不知是哪里做错了,老奴知道了也好告诫他们。”
“老邢竟然说粗鄙之语,不可原谅!”长明先生恨恨道。
什么粗鄙之语这样厉害?
婆子好奇心更胜:“先生可否一讲?”
“他竟然骂我娘,家母虽然过世多年,也容不得他亵渎!”
怎么亵渎?婆子记得老邢是个谨慎的人,不会拎不清轻重。
只见长明先生气红了脸,一拳捶在廊柱之上。
“那老滑头竟然敢说‘明儿日你娘’,你说该不该打!气煞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说着踢了一脚栏杆!
婆子吓得六神无主,抚了一阵胸口才清醒。
清醒了便觉得不对,老邢家的是山东府人,说话最后总会带一个“儿”字,老邢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也染上了这个习惯。
老邢被踢的第二天,正好是长明先生母亲的祭日……老邢该不会想问长明先生“明日你娘的祭日想如何打点”?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琢磨罢了,老太太已经发话此事翻篇,且老邢那里已经用银子打发,足够医好腿脚。
不过再回来做工是不能的。
长明先生仍在发火,婆子赶紧摘好送去,闻了香气他才稳下心神。
长廊那边有个丫鬟在偷偷招手,婆子瞥见点头。
“长明先生,姐们已经到学堂了,请先生过去呢!”
长明先生将腊梅别在衣襟,点头。
身上香气四溢,长明先生很是高兴,抬手嗅了嗅。
感慨道:“真香啊!”
能不香嘛,不用凑近都能闻到,读过书的人就是矫情,非得装模作样抬袖嗅两下,婆子跟在长明先生身后,闻到那股子浓香忍不住捏鼻。
梅花多好看呐,读书人不都喜欢铮铮傲骨的梅吗?
长明先生可够独特的。
……
兔月与阮妙菱等人道别后,拎着年货回到金武家。
远远见一中年人背着人走在道上,手里拎着篮子很不方便。
“大叔,我帮您拿!”
中年人含笑答谢。
兔月才看清他背上的是位老人,正安静地熟睡,脚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白布。
怕吵醒了老人,兔月低声问:“他是大叔的爹爹吗,受伤了?”
中年人笑得苦涩:“是啊,一把年纪了……不过今早在街上遇到一位大夫,治好了。”
他对着篮子努了努嘴:“里边就是药。”
“那位大夫脾气怪了些,一边治病,一边骂我爹。我爹疼晕了,没听见……说我爹不会说话,被打也是该的!”
可真怪哦,兔月同情的看了眼老人,“不过病治好就是万幸,可见大夫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世宦》,”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