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亦是早已习惯了男人的动作。
安安姑娘也不矫情的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才点了点头,清淡的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一般反应快的人看书都能一目十行,不过,这技能倒也不是人人都有,恐怕纪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她淡淡的回应的声音传来。
纪辰希当然听得出她的话里意思,于是便蓦地低下头去看向怀中的小女人。
只见他俊眉轻轻一扬,寻思了片刻,却是也懒得与她计较,骨节分明的大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起她披肩而下的秀发,忽然扯开话题说道,“不和你辩解,和你说个正经的事情,夫人。”
“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那么认真?”
自头顶传来的略显严肃的男人嗓音让某姑娘不期然的怔了一怔,就连指尖翻阅书页的动作也打了一下搁楞,下意识的出声问道。
“既然你已经把牌都拿到了明面上来打了,那么,接下来就势必会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暂且不说律师团最高能够控以慕暖多少年的刑罚,单单是起诉后让慕家来收传票,就很难保证,会不会横生一些对你身心都不利的枝节,所以,在这场官司结束之前,夫人你一定要小心出入,一旦察觉有什么不对,马上要告诉我,我替你另作安排。”
难得严肃且认真的落下这么一席话来。
纪辰希把弄着她秀发的动作也不经意的停顿了下来,静谧如深海般的深眸蕴着极其复杂的神色落在安安姑娘身上,眉宇之间都隐隐透露出一股浅淡的担忧来。
适才在浴室里沐浴时忽然想起——
其实秦安安手中握着的慕华钧帮忙行贿造假DNA鉴定报告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成为自己的护身符。
就算是这份证据能够震慑住慕暖在短时间里不敢兴风作浪。
可是,一旦他们起诉之后,法院的传票送到了慕家,慕华钧就这么一个女儿,即便是拼尽全力,也是会想办法让慕暖受最少的罪,而其中究竟用什么手段,用什么过程,就要看慕华钧的为人到底狠不狠了。
而且,有些事情虽然都在顾渊的面前爆料了出来,慕暖顾少奶奶的位置也定然是保不住了,但顾家和慕家的交情尚在,如果顾康舜念在曾是兄弟的份上,亦或是慕氏集团对他还有利可图,那么,顾康舜便也不会置身事外,整件事情,就又会麻烦许多。
毕竟,慕氏集团已经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顾家手上,很难揣测,顾康舜究竟会不会蹚这一趟浑水。
许是也察觉到了男人话语里严峻的意味。
秦安安落在书上的星眸微微凝滞了一下,反应过来,当下便合上了手中的书,抬眸看向拥着她的男人之时,撞入的便是男人那凝聚着万千思绪的似海深眸——
而其中最最清晰的,她看的出来,他在担心她的安全!
“纪辰希,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但既然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我也想好了势必要让慕暖为此付出该有的代价,那么,我就知道自己也将承担相应的风险……”
她语气很是郑重的说着,却是明显的发现,男人的俊眉竟是因她的话紧紧蹙了起来……
恍如感受到了隐藏在男人内心深处隐隐的不安……
秦安安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来,微凉的指腹一边轻轻的摩挲着抚平男人微皱的眉心,一边慎重的说道,“纪先生,我向你保证,在慕暖被定罪送入监狱之前,我会非常非常小心的出入公司和家里,一旦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一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这样,你能稍微放心一些了吗?”
听见她细腻平和的声音传来。
纪辰希微垂着眼帘看着她那张写满了诚挚的小脸,这才微微放心下来些许,遒劲有力的大手将她搁在他眉心的素手轻轻握住,低沉道,“你要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才好。”
“当然记得,本姑娘芳龄三十都不到,还有大把的岁月没有挥霍,哪里敢拿自己的性命安全来开玩笑?”
听出男人的语气不再如先前那般沉重,秦安安自是也顺势将气氛给活跃了一下,轻笑着道。
闻言,纪先生也颇为无奈的扫了一眼这小女人,闲置的大手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然后才道,“你知道就好……不过,夫人确实也快接近三十岁了,有些问题,是不是也应该开始考虑起来了?譬如……”
说着,男人那饱含深意的目光,也缓缓的朝她那依旧平坦的小腹扫了过去。
那略带暗示性的话音落下,加之男人投来的那暧昧不明的眼神,秦安安稍显懵逼了一下,便即刻反应过来了男人的意思……
她洁白精致的小脸蓦地浮现起两朵可疑的红晕,一边伸手将书本挡在自己的小腹上面,一边理直气壮的回道,“快三十了又怎么样?谁说女人一接近三十岁,就要考虑生孩子的?”
“不是都说女人在三十岁之前生完孩子,身体比较容易恢复么?夫人,为夫这也是在为你考虑……你看,你距离三十岁也没几年了,倒不如我们现在就卖力一些,早生养,早完事,免得同同龄人的孩子都打酱油了,我们的还……嘶!”
话音未完,纪辰希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传来了一抹清晰的剧痛,当下抑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后,他连忙低下头去看了一眼,眼见着某姑娘那只作乱的小手正以极快的速度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