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特赦了殷明月,说是念及殷明月是魏知行心爱之人。做了十载夫妻的皇后,又怎会不知道,这殷明月是把双刃剑,即可伤敌又可伤己,只怕知行以后不会如从前般的从容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魏知行难得摆脱了刘嘉怡的情伤,难得一心人,自己还要忍心破坏了吗?自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让殷明月陪在魏知行身边,再劝魏知行纳个门当户对的小姐,这样,不至于让魏家有个软弱的妻族,也不至于让魏家因亲家是个农夫而遭人笑话。
皇后娘娘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月的肚子,绵长的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宫女侠蓝见皇后娘娘情绪低落,扶着皇后娘娘道:“娘娘,你身子感染了风寒,刚刚大好,还是先回吧。”
皇后娘娘轻轻掩住了口,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对伺候明月的圆脸宫女道:“本宫先回了,免得将病气过给了殷姑娘。侠儿,你去太医院请何太医,叫他亲自来给殷姑娘把脉,将诊治结果报与本宫。”
皇后娘娘就这样如风一样的走了,没有因明月的坚持而恼怒,更不计前嫌的请了何太医给诊治积食之症,让明月惭愧于自己对皇后不卑不亢的态度,毕竟,对面是魏知行的姐姐,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皇后的权威果然不容小觑,不一会儿,何太医就来到了坤宁宫,直接被请进了明月所住的偏殿。
何太医是个灰发灰须的老头儿,郑重其事的帮明月把了把脉,手持须髯,偷觑明月鼓胀的腹部,啧啧称奇。
何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三味药,混合后又包成六包药,递给伺候明月的宫女道:“将这药放在药盅中熬,三碗水熬成一碗药,一日熬两次,三日后便无忧,可保平安。”
宫女接过药,连连称是,脸上绽放着一丝喜色。
侠蓝送走了年迈的何太医, 兴冲冲的回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向皇后娘娘禀告诊治情况。
皇后一脸喜色道:“侠儿,何太医说三日后便可母子平安了?”
侠蓝努力的回复何太医诊治时的情景道:“娘娘,当时何太娘瞧着娘娘的肚子先是哀声叹气,随即微笑点头,后来开了一味药,奴婢让络红去熬了,里面的药别的不认识,山楂干子奴婢却是见过的,何太医给开了酸味的药,俗话说的好,酸儿辣女,估计是个儿子。”
皇后脸上先是一怔,随即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湖泊,笑丝越来越多, 越来越大,喜笑颜开道:“魏家有后了,魏家有后了!还一举得男!这殷明月嘴巴臭得紧,肚子还真是争气!”
宫女们瞬间跪倒一遍,处处是恭喜道贺之声,皇后娘娘一一赏过,心情与自己当年生了太子一样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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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医是御医,医术果然不是吃素的,给明月开的药,刚喝完当天晚上就见了成效,肚子里,如擂鼓般排山倒海,如发作的熔岩,气鼓鼓的鼓着气泡。
侠蓝听了急忙奔了皇后处,声泪俱下道:“娘娘,殷姑娘肚子里满是刀枪剑戟、砍杀伐戳之声,魏家将来定会出个武将军......”
皇后听后一片怅然,似自言自语道:“魏家历代皆是从文,到了知行这一代,家逢巨变,为了自保,逼迫得自己能文能武,下一代若是出个将军,倒也不错。”
宫女奴才们呼啦啦又跪了一大排 ,谄媚恭喜的话层出不穷,皇后娘娘心情不错,又是照例赏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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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皇后娘娘正在午睡,侠蓝蹭蹭蹭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道:“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没了,没了......” 皇后娘娘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紧张问道 :“晦气!什么没了?!这种晦气的话以后不许说!想都不要想!!”
侠蓝沮丧着脸道:“娘娘,殷姑娘的肚了没了!”
此事要从之前一两个小时说起。
何太医开的药很是好用,正如他所言,第三日便“平安无事”了。只是此平安无情,非皇后娘娘所想的“母子平安无事”。
已经好些天没有上茅房的明月,连吃了五幅药,实在忍无可忍,即使有人“瞧着”“伺候着”,甚至盯着自己的屁股,她也再也挺不住了,一阵巨响之后,整间屋子登时陷入了一股子奇异的味道与尴尬之中。
即使脸厚如明月者,变是脸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