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忙从桌案下方跳将起来,阴冷的叫喊道:“不知好歹的狗男女!抓得我一身的伤!当自己是刘小姐高贵的身份呢?谁都敢打!!!杀,全都杀了,让别人知道我险些死在犯人手里,我以后如何见了陛下!!!”
大刀离那男犯脖颈的距离不过一线距离,甚至已经划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线,随即却生生的卡住,怎样也落不下去了。
焦磊就是再笨也缓过神儿来,这殷明月被打得一身的伤,险些丧了命,嘴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对皇帝说就对皇帝说,想对洪丰说就对洪丰说,想说刘小姐打的就是刘小姐打的,想说自己虐待的就是自己虐待的,自己均是百口莫辨。
不行,绝对不行,这两个犯人是重要的证人,是拴住刘嘉怡的证人,是证明自己没有动手的证人,更是首当其充的最魁祸首,不能死,最起码 ,绝对不能现在就死。
焦磊将刀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脸色阴沉道:“这二人暂时杀不得,待御审过后,数罪并罚,再做定夺。”
殷明月微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自己胡乱一闹,险象环生间,竟捡回了这二人性命。
明月手脚获得了自由,伸手挑起挂在半空画着自己画像的画轴,看着画上用雌黄粉画制的金钗,啧啧叹道:“哦,原来,这金钗还是‘一夫’娘亲的东西呢!虽没有‘凤凰三点头’耀眼夺目,但胜在花式简朴,简约而不简单......”
刘嘉怡眉头轻皱,从墙壁一隅走向殷明月,一脸冷色道:“放开画轴!它是我的!行哥哥也是我的!!整个魏府都是我的!!!不是你一个小小农女能觊觎的!!!”
明月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似上心翼翼的双手握画,随即用力一扯,画轴因受力而扭曲,随即一分为二。
明月不负责任的微笑道:“现在呢,还是你的吗?”
刘嘉怡气恼的对刘万凌吼道:“去杀了她,她撕了我和行哥哥的画!”
明月耸了耸肩道:“可是,你的行哥哥,画的却是我呀!你还是回到刘府躲到被窝里去哭鼻子吧!”
刘嘉怡这个气啊,气恼的向明月疾走,刘万凌想拦不敢拦,嘴里柔弱道:“小、小姐,咱奈何不得她,咱还是回府吧!”
刘嘉怡气得一甩袖子道:“回什么府?我今天就跟着这小贱人对上了,看我们两个谁能耗得过谁!!!就从我和行哥哥第一次见面开始说,我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就不信比不过你不到一年的感情!!!”
刘万凌眼中瞳孔一缩,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小姐,为何总是这样的固执呢?!整个刘府上下,除了小姐自己,没有人还会认为魏司农的心里,还有小姐立锥之地。
我的祖宗啊!可饶了俺的小命吧!可怜的焦磊到现在才发现,这女人,不分高低贵贱,不分己婚不婚,更不分女犯、小姐或王妃,一旦疯起来,比男人都要命!!
扭不过刘嘉怡,焦磊只好将桌椅重新摆好,将殷明月重新锁在了其中。
这一次,他学得聪明了些,将一众刑具全都锁进了铁箱之中。又叫进来四个狱卒,六个狱卒,如一堵肉墙般堵在两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身前,最后耳观鼻,鼻观心,尽量不去听刘小姐-----曾经的泯王妃,与魏大司农之间的过往情事与风流韵事。
“那一年,行哥哥上山画画,采得第一朵桃花的花骨朵,戴在了我的头上,他说我人比桃花娇......”
刘嘉怡脸上现出几分晕红,口有些干,轻啜了一口茶水,甜蜜的往事,似乎熏得茶水都透着糖色。
殷明月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果然是人犯桃花,嫁好几次才嫁出去,还和离了.......”
惹得刘嘉怡怒目而视,殷明月耸耸肩,示意刘嘉怡继续陈述往事。
“那一年,行哥哥中了进士,一桌子的新晋进士咏讼女子颜色,行哥哥书了一首桃花,他寓意我人比诗意浓......”
刘嘉怡神思过往,一脸的留恋痴迷,未语先说愁似的哀叹一声,轻啜了一口茶,只觉得物事人非,人的情事,竟如这茶色越喝越淡,比不得当年的浓郁。
殷明月有些吃味的撇了撇嘴道:“切,没见过世面的闷葫芦一个,泡个妞只知道桃花、桃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郁金香、薰衣草、天堂鸟之流,以后别让我看着桃花,定要砍光光,寸木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