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怡轻蔑的看着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明月道:“这样就坐不住了?没见过世面的农女!”
刘嘉怡将桌案上的绣花针拿了起来,在地上的人犯间比划来比划去,吓得众人犯每个人身子都蜷缩着,大气不敢出。
刘嘉怡最后将针尖对准了那年轻少妇打扮的女子,撇撇嘴道:“己为人妇却少廉寡耻,置夫君骨肉于不顾,深隐牢笼,就应该......”
少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恐惧的眼色连看都不敢看刘嘉怡,嘴里求着饶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民妇没有少廉寡耻!是刘县丞的外甥调戏民妇,被民妇咬掉了左耳朵才被投进了大牢!民妇是为了声名......”
“啊----”一阵惨叫声起,少女的中指被绣花针洞穿,少妇的脸色登时惨白一片。
明月紧咬着下唇,不敢吭气,不敢求情,因为自己不求情,她尚有一线生机,自己若是求情,反而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果然,见明月面部表情淡然,刘嘉怡先是失了兴致,在刺穿了妇人五个指腹后,便觉得索然无味,妇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当刘嘉怡拿起桌案上的一只方形帕子时,“扑通”一声又跪下了一位,非是旁人,正是那年迈的老者。
与前面二人求饶内容不同的是,老汉却主动要求亲自体验“帕子”刑罚,当第八张帕子淋湿并贴合在脸上的时候,老汉终于没有了声息。
而从头至尾,老汉在手没有任何束缚的情况下,竟然忍住了去抓落脸上的湿帕子,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匪夷所思。
从老汉身上斑驳的新伤旧伤来看,明月甚至可以笃定,这老汉是受不了日常的刑讯逼供,觉得生活了无希望了。
......
转眼之间,几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或伤残痛苦,或奄奄一息,或油尽灯枯,明月的眼泪扑漱漱的往下落,想止也止不住。
此时的明月,力气与魂魄同时被抽离了身体,如稻草人般,想要拨腿,却身不由己;又如井底的蛙,想要跳离,却万般无奈。
明月目光如裂,看着剩下的一男一女两个人犯,心头似滴血般的心疼,近似于哀求的语气道:“刘小姐,你大人有大量,放过这二人吧!他们虽然收监大理寺,但也许犯的不过是偷盗误伤之过,罪不至死,只要放过他们,我保证,在皇帝御审之后以死谢罪,或绝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刘嘉怡会心的笑了,这也许是她进入大理寺之后唯一一次直达内心的笑意,她的死对头,她的情敌,竟然向她低头了,别管这种低头是被迫的也好,自愿的也罢,她只在乎结果,不在乎形式与过程。
刘嘉怡傲骄的看向剩下的两名人犯,那男人与女人吓得一哆索,向后连退了两大步方才站定。
因为捆绑众人犯的绳索,如今只剩下他二人,二人紧张的将手握在一处,眼睛紧紧的盯着刘嘉怡,忘了求情,忘了求饶,更忘了他们要迎接的,可能是死亡。
刘嘉怡恨恨的看着二人紧紧相牵的手,怒道:“牢狱之灾也阻止不了你们这对奸夫*,本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定会想办法阻隔你们,是永远的阻隔,三生三世不得见。”
焦磊初时还怀有一种兴奋疯狂的心情,时间久些,心里却转换成了一种莫名的慌乱。
见刘嘉怡还要再添杀戮,有些踌躇上前道:“刘小姐,已经接连死了五个人犯,伤了三个人犯,这两个人犯是因偷情要被人沉了塘的,若是再提前死在牢里,小的没法向施大人交待啊。”
刘嘉怡浑不在意的答道:“焦管事,大理寺牢狱又不是医馆,是管尽天下枉法之人,还是管尽人生老病死?!就你这个小胆子,何日才能成为施大人的左膀右臂?何日才能飞煌腾达光宗耀祖?何日才能破格重用官阶加身?”
一连几个“何日”,说得焦磊热血沸腾,仿佛刘嘉怡所说的目标已经全部实现,自己的人生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焦磊咬了咬牙,心中暗道,死五个人犯,和死六个人犯,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的距离,细节有区别,但无关要害,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角色,只要殷明月活着,其他人犯不过是红花的点缀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