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袁氏与袁四娘同时发问,一脸殷切的看着袁大郎,静待袁大郎的下文。
袁大郎转眼瞟见袁氏,一向柔柔弱弱的她,今日显得格外的镇定,对自己眼中的柔情,己由阴森薄凉代替,让人心头一惊,登时噤了声音。
此时的袁氏,对袁四娘芥蒂颇深,若是此时挑明袁四娘与袁大郎并非嫡亲兄妹,而是非同父、非同母的异姓收养之人,怕这袁氏的心结更加的深,搅了她的意愿,怕是又要生出诸多波折来了。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了袁氏,过了这段风口浪尖儿、养好了四娘所中的毒再说。
此时的袁四娘似乎恢复了不少精力,沉声对袁氏道:“这是解药?还不从实招来,你给俺喝的什么东西?”
袁氏脸色怪异的看着鲜活如常的袁四娘,不无讽刺道:“这‘解药’果然立杆见影!‘好’的这样快!!!”
袁四娘哪里听不出袁氏的嘲讽之 意,仍旧装着听不明白袁氏的意思,恭恭敬敬道:“你毕竟是大哥的娘子,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袁氏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你不想与我一般计较,我却想与你一般计较了。“
袁氏一改往常谦卑的态度,眼睛直直的盯着袁四娘,盯得袁四娘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无措的用手拂了拂脸,又挠了挠手,摸哪里哪里似乎多余的一般。
袁四娘本身就不笨,从袁氏的眼里,袁四娘似乎盯到了一种叫做”幸灾乐祸“的味道。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这袁氏,与自己刚刚还一幅仇人相见的恼恨模样,只一会儿功夫便变得如此乖巧听话、放弃反抗了?打死袁四娘也不相信袁氏会转变得这样快,莫不是那碗药汁有问题?
不会,那药汁,袁氏喝了,自己也喝了,有事儿自然一起的。
有事自然一起,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一般,只一会儿,果然出了事儿,且是两个人,袁氏,袁四娘,一起出的事儿。
症状与先前袁四娘表现的极其相似,肠子绞痛,额头渗汗,脸色惨白!!!
袁大郎惊恐的望向袁氏,袁氏疼得的抬起眼睑,斜睨了一眼同样痛苦万分的袁四娘,呵呵笑道:“凭白担了杀害小姑子的恶嫂嫂罪名,若是不做实了,岂不是可惜了这名声?!!”
袁四娘早己恼羞成怒,将手边的药碗直接掼向袁氏,袁氏躲闪不急,被直接砍在了袁氏的眉骨
上,流了不少的鲜血。
袁四娘颇为嫌弃的大声怒吼道:“你个贱人,得了失心疯了不成?为了诱我上当,竟然下了两次毒药!!”
袁氏轻蔑的回道:“得了失心疯的是你还差不多,我说过,第一次药不是我下的,只是你和你大哥都不信而矣。”
袁氏脸上绽出一抹笑意来,心里却是无比的苦涩道:“袁四娘,这事儿,怪只怪你太贪心!你明知道你自己做过的恶事謦竹难书,万死难辞其疚,又为何越了牢狱,绑了县太爷的少公子,再次逃到我们面前?你这哪里是普通的投奔,你这分名是送灾送难来了; 此外,既然有幸逃出了县里大牢,为何不找块人迹罕至的地方过完余生,反而如此名目张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来掠夺我这好不容易回心转意的夫君?你明知道,你大哥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苦,更不会让你受半丁点儿的委屈。与其这样,不如我和你一起死了算了,也好过眼睁睁看着被朝廷判罪,诛了满门。”
说完这些话,袁氏更加的气喘嘘嘘,面色显着一种异于健康的潮红。
袁大郎看着俱都围跪在袁氏身侧的小雨和石头,一脸哀色道:“娘子,若真有解药,你自己先行服下,石头还小,不能没有亲娘。“
袁氏苦涩的笑了笑,未置可否,人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果然印证了这一点,在最后的最后,袁大郎总算说了句偏向于她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