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州听罢 ,一脸怪异的看着李山,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了。
都说上天不公平,真是极其的不公平。
这朝阳县,小小的一个普通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县城,竟然活活气死个人。
如同这银钱,有些人穷极一生去贪去占,又有些人却视同为“祸害”,甚至想付之一炬;
如同这房-事,有的人拼了命的去“补”,又有些人视同为“祸害”,甚至想着法的“降”至底点,免得害了女子......
这朝阳县的“祸害”还真是特别得紧!给本官多来点“祸害”可好?
霍知州低头看着自己------补了鹿血、补了人参、补了虎鞭,仍旧如常的身子,心中有种骂娘的冲动。
所以,当李成悦再次回到宴客厅中之时,气氛是如此的诡异,仿佛有几十盏灯笼,不,是十几把森冷 的刀,一齐扫向李成悦的下半身,让李成悦瞬间感觉双腿间虎虎生风,冰冷得紧。
李成悦不明所以,只能故做镇定的将银票递给了成鸿略,成鸿略痛心疾首的举起银票,一手扯住一边,咬紧牙关,双手加力,银票被抻得笔直,眼看着就要一分为二......
霍知州心疼的“唉呀”一声,双手恨不得取而代之,眼睛里满是痛惜之色。
成鸿略将双手摊了开来,万分可惜的又抚平了刚刚险些被撕 的银票,喃喃自语道:“唉,这怎么说也是十万两银子,得换多少粮食?多少布匹?换回个京官、太平官也有可能吧?”
霍知州轻舒了一口气,顺着成鸿略的话音紧张道:“成大人三思,确实、确实可惜......”
霍知州气得牙痒痒,盼着成鸿略手下留情,熬到成家被抄了家,进了老子的腰包也好啊。
成鸿略再次将银票抻直,怒道:“殷家小害人精,道士说的对!就是个惹祸精!一点儿福气没粘上,全是祸事,本不是我成家人,撕了、断了、绝了也罢!!!”
成鸿略将银票再次抻直,下大力气又要开撕,待将要撕开之时,却又住了手,喃喃自语.......
如此折腾了五六个回合,惹得霍知州有些不耐烦了,气道:“道士说的对,福祸所倚,祸未必是祸,福也未必是福。”
成鸿略眼睛一亮,却又颇为不信道:“大人莫不是安慰下官?这殷家的惹祸精,名声不好!脾气不好!心眼儿不好!哪能给下官带来福气,若是带来福气了,下官宁愿将这张‘祸害’转与大人,是烧是撕,任由大人任意处置。”
霍知州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上了成鸿略的当,不过,这十万两银子确实太过诱人,自己实在抵不过这诱惑,而且,这成鸿略之危也不是绝无解法。
霍知州向马捕头使了个眼色,众人皆纷纷离去,只剩下霍、成二人。
霍知州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的房间,压低了声音道:“成老弟,如今没有外人在场,我便实话实说了吧,你那继女,惹的祸事不小,诛她九族都是轻的。成老弟虽然没让她入了成家籍,但依王爷的性子,成家这道关卡也着实不好过。”
成鸿略眼色一滞,微不可查的将十万两银票揣入霍知州的衣袖中,低声道:“听闻霍大人的少公子喜好下棋,下官家中有一套上好的云子,一套檀香木的棋桌,转赠与大人,供小公子戏耍,还望大人指点迷津,别受那殷家祸害所累...... ”
霍知州联想起成鸿略为溜须自己,要将两个继女送给自家儿子当通房之事,知道这成鸿略是个心狠的,将十万两银子银票往袖口里揣了揣,低声道:“成老弟还记不记孙大人是怎么当上督察院院使的?”
成鸿略脸色怔然,半天才没有醒过神来,口中似嚼了苦莲,苦了嘴,亦苦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