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月家,骆平轻车熟路先进了院子,手里却仍抱着“馒头”不撒手,如同主人般示意众人道:“家里人口单薄,自己动手招待自己哦。”
岁莲脸色分外难看,指着如木头般立在门外,手里拿着马鞭的车夫道:“那他是什么?不是你带来的车夫和家仆?”
骆平瞟了一眼王裕,小伙子十八九岁的模样,青春正艾,分外的精神,只是脸上一点儿的笑模样也没有,如同千年的冰山。
王裕是王丰的亲弟弟,上次骆平被李姬卸了双臂,王丰大为恼火自责,便将他的亲弟弟王裕派给了骆平,尽量减少骆平的单独行动,骆平有时也拿他没办法,刚才也是自己落了脸,才硬留住他没有同骆平一起找明月,心情不愉,所以脸就黑得如同锅底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王裕是主,骆平是仆。
骆平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他是我家家仆没错,可惜得很,他是伺候牲畜的,殷大小姐用他伺候吗?”
听骆平如是说,王裕眼角可疑的抽了抽,岁莲气恼的当先进了屋,吃了一肚子憋。
岁荷倒是个勤快没挑的,连屋子都没有进,直接就开始劈柴引火,十分的利落,瘦小的身子,竟似含着无穷大的力量,连王裕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啧啧称奇。
正午的阳光正热,很快,岁荷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映在不施胭脂的脸上,竟如雨后的荷花一般的清新。
岁莲进了屋内,掩着鼻子看着虽然干净、却朴实得不能再朴实的青砖房子、家具,轻叱道:“还以为是什么金窝窝、银窝窝,原来不过是草窝窝,养出来的也不过是只寻常的老母鸡。”
骆平抬眼看了一眼岁莲,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少女,家世普通,偏一幅大小姐的模样;穿着普通,偏一幅富贵无边的派头;长相普通,偏施一脸的白色粉子,生生老了十岁般。
这样的女子,头脑简单,性情骄纵,眼高于顶,在娘家时,有娘家人宠着、护着;将来到了夫家,怕是连存在感极低的岁荷都不如,将来定是要栽大跟头的。
骆平挑了挑眉毛,没有理会于她,更没有义务帮助成家教育女儿,只是低着头,心无旁骛的逗弄着怀里的被他临时起名为“馒头”的小家伙。
这小家伙的由来很简单,就是应了那句老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成越为了教明月练功,经常拿各种动物训练明月的反应力,师傅若是个莫测高深的大侠也就算了,偏偏他本就是猎户出身,多年在丛林里练就了与动物撕杀的生存本领,刚开始能唬住明月,被明月惊为天人。
随着明月见识越来越广,战斗力与日俱增,成越这点儿道行就不够看了,十赌九输,最后甚至连蚊子、苍蝇这种动物都想到了,没想到明月的石头越打越准,饶是成越绞尽脑汁后还是惨败。
老天果然垂青于他,回北麓木屋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只抱着娃子的猴子,估计是哪户人家养不起娃子,将娃子给扔到了林中,被猴子给捡着了,又被成越给截获了。
成越刚开始是同情心做遂,后来被娃子哭得狠了,这才想到了这是致胜明月的奇招,看她如何拿一个娃子下手?
果然,见到了软软糯糯的娃子,明月登时不知所措、手忙脚乱,有心想扔下不管,身体里升腾的母性作遂,笨拙而不舍的抱起小娃子,自然而然的哼起了“小宝贝”,悠起了“月亮船”。
难得赢一次的成越,笑得险些背过气去。
“馒头”进入了陌生的怀抱,又挨着饿,哇哇大哭,小脑袋往怀里拱着要吃扔,吓得明月急出一身汗,立马向成越认输,让他想办法将小娃子送回他娘亲那去,免得小娃子哭坏了、饿坏了,自己----窘坏了。
成越并没有解释小娃子是从母猴子手里抢来的,直接下山将家里的奶羊牵来扔给明月,自己则悠哉悠哉上山打猎,准备罚明月给他烤几月未吃的猪蹄了。
明月一人僵硬的抱着一娃,一方面防止小娃子的“咸猪嘴”拱到不该拱的地方,一方面防着奶羊扬开四蹄逃跑;
一方面听着小娃子的哇哇哭,一方面听着母羊的咩咩叫,只一会儿,明月的精神就要崩溃了,恰在此时,骆平出现在门口,义无反顾的被临时抓来做了特殊的劳工。
于是,就出现了山上众人所听、所见的暧昧一幕。
骆平不理会吹毛求疵的成岁莲,成岁莲反而心里不自在了,冷叱一声道:“我终于知道三叔为何不让殷明月入成家籍,原来是她自身不检点,和男人把娃子都生了,只能窝在向阳村躲起来过日子,既然如此,她还梳着少女髻做甚?左右没有男人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