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味坊的地面与其他酒楼不同,全部是光滑的石头地面,包袱里装牙粉的瓷瓶子在掉落地面的瞬间,登时粉碎成无数块,其中一块崩溅起来,直接扫向了那吵嚷的孩子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眼睛微瞪,伸出手掌将飞至的瓷片向旁一扫,瓷片被成功扫开了,女子的手掌却是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好不吓人。
怀中的娃子受了惊吓,张开大嘴哇哇痛哭,那女子忙去看娃子,手中的血却不小心弄了娃子一头一脸,看着分外的惊悚。
护卫见主子受了伤,登时气急败坏,从腰上摘下一只长长的两头带弯刀的漂亮武器,招呼都不打,直接刺向刘氏,刘氏本来腰就受了伤,又突然被人袭击,吓得丝毫动弹不得,眼看着就被人在脖子上来了个洞穿。
一只桃形刀飞快的抛将过来,将分水刺磕得偏离了寸许方向,越过了刘氏的脖颈儿。
护卫反手回击,骆平已经走上楼梯,将刘氏隐于自己身后,冷然道:“住手!阁下是要在这珍味坊里行凶吗?”
护卫眼色一眯,冷然道:“这无知村妇害了我家小姐受伤。”
骆平冷然道:“不问青红皂白,只是让你家小姐受伤,你就要取人项上人头吗?”
护卫气恼的将那分水刺隔在胸前,对骆平气恼道:“大胆!你知道我家小姐是哪个?平民伤了贵胄就是要以命相抵的,不问因由,这就是王法律令!!!”
骆平皱了皱眉头,回头对小二哥耳语了一番,小二哥急匆匆骑马奔赴了县衙,去向成鸿略求救去了。
骆平淡然一笑道:“王法自有朝廷命官来评判,看你的衣着打扮,应是今日到来的北疆中郎将家的护卫吧?小小中郎将的护卫,没有任何品阶,自然无权审问。至于你家小姐或夫人,家眷不得干预朝堂之事,自然也无权审问,否则,就要折了镇北侯的威名了。”
没想到小小的县城,小小的酒楼,竟然有了解朝廷品级和刑法之人,那护卫眼睛轻眯,阴狠的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不知死活、乱管闲事的男子,看着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护卫看着看着突然扑哧一声冷笑:“小子,多管闲事!我家小姐无品无阶,我也无权草菅人命,但我家将军却是七品中郎将,侯四,去请将军!就说有人要谋害嫡小姐。”
另一个护卫应声,急匆匆向县衙赶去。
骆平轻舒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刘氏,刘氏的腰刚刚磕了栏杆,痛得热汗直流,骆平赶紧上前,要扶着刘氏起来。
那女子心爱的女儿险些被瓷片割了喉,自己奋力去挡、手心被划伤,那瓷片不是简单的瓷片,上面粘了不少牙盐粉,直接粘在女子的伤处,被刹得极度痛苦,如果上了重刑一般。
女子看着“罪魁祸首”的刘氏,本来就一肚子气,属下李二替她出气,却又被半路杀出来不知姓甚名谁的男子,说得头头是道,生生不让己方杀了村妇。
女子一忍再忍没有动手,对方说得对,父侯镇北将军刚刚被圣上罚了俸禄,哥哥李放被软禁,自己不能再惹出人命来,最起码,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儿出了人命。
但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侯门掌上明珠,虽说是养女,但吃穿用度和宠害却从未短过,怎能凭白受了村妇的气?
女子将女儿递给身后的婆子,冷冷上前道:“住手!兄长前次来这朝阳县,据说吃了很多闷亏,今日一见,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说的对,本夫人只是一介后宅妇人,无品无阶,审不了罪犯,但你又是哪位?看穿戴也不过是富庶些的商贾罢了!本夫人定会等着夫君来审问村妇,在此之前,本夫人却要让她吃一吃苦头,以还险些害我女儿之过。”
女子挑了挑眉走向刘氏,骆平上前要阻拦,女子一挥手,身后两个护卫登时上前,骆平虽刀功厨艺厉害,但这里即不考雕花萝卜、也不比拼厨艺,只五六个回合便被护卫拿下。
护卫们恼恨骆平顶撞小姐,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反扭得骆平骨节卡卡做响,待扭得不能再扭,估计骆平的胳膊也要废了。
女子缓步走向刘氏,刘氏吓得本能的往后退,直到再次退到栏杆之前,己是退无可退。
刘氏见骆平因自己凭白受了牵连,疼得额头直冒汗,心里不由得自责,抬腿就要越过栏杆跳楼,自己死了,这恶女子就不会伤了骆东家了吧。
刘氏想一死了之,女子却不乐意了,一把手将刘氏扯了下来,狠狠的掼在地面上,地上散落着无数的碎瓷片,刘氏的腰上、手上登时被刺出了血,痛得脸都扭曲了,险些疼得晕过去。
骆平气得怒吼道:“你别伤害她!你知道她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她是朝阳县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