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会是这样,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云淡风轻道:“明月,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便不问。但我可以保证,别人若是问起来,只要不是得势的那几个王侯将相,其他的人,我都可以想办法平息,定会竭尽所能,护得你周全。”
明月定定的望着骆平,没想到,二人不过泛泛之交,或者说是合作关系,骆平竟然说出这样的承诺来,还真是出乎明月的意料之外,如他所说,自己岂不是几人之下、数万万人之上了?
一直以来,明月皆是做着与盐相关的吃食,只卖给珍味坊一家,在明月有意或无意的误导下,包括魏知行、李放在内,皆以为明月家中盐石无忧,皆是因骆平的缘故,而查明骆平的来历后,大家不约而同的三缄其口,集体失忆了一般,明月也是由此推断出骆平的靠山怕是京城中的哪位贵胄。
对于背了“黑锅”之事,骆平非但没有辟谣,还在众人面前承认了与明月的合作关系,转移的包括魏知行在内的所有人的视线,将矛头全部指向了他自己。
别人不再怀疑,但骆平不怀疑是不可能的,能坚持一直没有问,足见其心思之深沉。
明月感激的点了点头,小脸皱成了沟壑山川,无比懊恼道:“刚来到这里时,缺衣少食、受人欺凌,我只想着赚钱。现在,衣食无忧、钱财不缺,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或死或伤了那么多人后,我才蓦然发现,阴险狡诈才能横行无阻,权势滔天才能任意妄为,我一个草根百姓,只配卑微的活着,不该存着‘阶级平等’的信仰,自己一念之差,很可以害的不仅是自己,也会是家人、朋友。”
骆平静静的看着明月,她的眼色里充斥了太多的无助与彷徨,像是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头破血流、晕头转向;又像是撼动大树的蜉蝣,汲汲努力却又无 可奈何。
骆平明白,或许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明月才研究出这种依托盐石而做成的食物,虽然还没见到它的成效,但足见她的努力,她想迅速提升自己的地位,变得有权有势,最起码,在事发的那一天,不会因为她的渺小而被蔑视,加大她谈判的筹码。
骆平沉吟片刻,笃定的点头道:“好,我信你,也等你,待你缔造出新物事之后,我来帮你周旋,弥补你过去所犯的错误。在此期间,如果出现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推到我身上,我的价值也许比你要高一些。”
明月点了点头,一直担心的事脱口而出,竟似轻松了许多。
......
回到城门口,刘氏早早的等在牛车上,低头不言,手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她说要买的做夹鞋的布料,手指慌乱的在身前搅动着,额头上渗着一层细密的汗。
明月坐上牛车,刘氏抬起眼睑,随即又慌乱的低下头,那瑟缩的模样,如同受惊吓的兔子,惶惶不可终日。
明月知道,刘氏是担心在县衙中发生的事,她仓促而逃,不知被谁看到了她与成鸿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生怕再闹出名声事件来,若不是担心四个儿女,她真想羞愧的碰头而死。
若不告诉刘氏结果,她可能要彻夜难眠了。
明月低着声音道:“娘,别担心了,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幸福。”
“啊?”刘氏瞪圆了红红的眼睛,乱成浆糊的脑袋半天也不明白明月话中的意思。
明月只好提示性的指了指刘氏耳朵上的玉坠子道:“娘,这玉坠子真好看。”
刘氏的脸刷的惨白一片,手忙脚乱的去摘那玉坠子,只是越摘越慌,连耳洞都扯得红肿了。
明月知道刘氏想歪了,扯住刘氏的手,小心翼翼的将玉坠摘了下来,放在刘氏的手心里纂紧,小声道:“娘,县衙里的是我,没有别人,别害怕。”
刘氏脸色潮红,半天沉吟不语,满是犹豫不决。
明月留给刘氏思考的时间,这改嫁一事,对于古代女人而言,无疑于是终身大事,嫁得好了,一荣俱荣,嫁得不好,满盘皆输,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最可怕的是,这不仅关系到一人命运,还关系到四个儿女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