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婆子怀里紧紧抱着用破旧衣裳裹着的孙儿,一见夙黎出来,“噗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夙黎救救孩子。
韩婆子的孙儿眼窝深陷,脸上甚至有溃烂的伤口,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
夙黎不忍的别过头去,问身边的应嬷嬷,“庄子上还有空房吗?”
应嬷嬷连连点头,“有的。”
夙黎道,“先带我们过去。”
应嬷嬷连忙扶起韩婆子,将祖孙二人带到右边一间空置的堂屋中。
将孩子清理干净后,夙黎让春桃熬了药喂孩子喝下,孩子气色稍稍好转,韩婆子看着跪在地上又是叩头又是要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夙黎扶起韩婆子,让她照顾孙儿,自己则示意应嬷嬷跟出来。
走出屋,夙黎就问道,“嬷嬷,我出事后,夏橙去哪了。”
应嬷嬷眯起眼细细回忆,立刻就明白了夙黎的意思,掩嘴惊呼,“小姐怀疑是夏橙那个贱俾……”
夙黎迎着应嬷嬷的目光,严肃的点了点头,“不是怀疑,是确定。”
然后将简夙黎记忆里的事发过程,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应嬷嬷。
应嬷嬷气的跺脚,“这小贱蹄子,老爷当年看她可怜买下她,没想到竟是个背主、害主的黑心货。”
夙黎吐了口气,“她也是受人收买,毕竟害了我,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应嬷嬷急的直抹泪,“小姐受苦了,我要是早发现那小蹄子的诡计,小姐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感受着应嬷嬷真心实切的心疼和关心,夙黎心中倍感温暖,不禁有些羡慕简夙黎。
“小姐,小姐,外面来了好多人,都说要见小姐。”
春桃急急忙忙从外间跑进来,应嬷嬷宠溺的拍着夙黎的手,“怎么冒冒失失的,惊着小姐怎么办?”
春桃难得调皮对着夙黎眨了眨眼,“小姐现在可跟从前不一样了!小姐可是受药师佛点化的贵人。”
夙黎尴尬失笑,虎皮大旗扯都扯了,那就披好了,朗声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李宅,李谷海正轻举一个青瓷茶杯细细欣赏吧,时不时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如果夙黎在这,定能认出,这是简伯渊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也是此次简家被流匪劫走物品之一。
此壶壶胎质坚,釉层饱满,仿若美玉,浑然天成,是前朝瓷器大家刘松的成名作之一,世间留存不足一手之数,每一套都是万金难求的孤品,
此刻李老镇长正全身心投入的欣赏这套珍品。
从茶壶的壶嘴的弧度,到壶里残存的茶垢,细细闻来,尽是一股清新茶香,不由的身心舒畅。
一手将壶口扣在掌心,一手轻轻摩挲着壶底红色的印章瓷胎,彷佛爱抚着绝世美人,细嫩光滑的脸庞,美人正含羞带怯,欲拒还迎。
看得李老镇长两眼放光,春心荡漾,一脸的沟壑都舒展开了。
“爹!不好了!”
院门口外传来,一声高亢且尖厉的女声,李谷海吓得手这么一抖,青瓷茶杯便落了地,化作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