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家受了简父的恩惠,春桃便被挑来照顾当时痴呆愚傻的简夙黎。
简夙黎口不能言,但春桃侍候简夙黎很是尽心不说,更是呵护,从未有轻慢过。
得以夙黎一见春桃,竟控制不住一股委屈之情,直扑进春桃怀中。
显然这具身体常这么做,春桃眼角湿润,手却极其自然的抚着夙黎的背,轻声哄道,“别怕,别怕,没事了……”
而被拥在怀中的夙黎,则被自己的动作惊呆了。
活了25年的老姑娘,扑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怀里,嘤嘤撒娇,虽说是受已死简夙黎记忆的影响,夙黎还是觉的自己25年的人生活到狗身上去了。
更让夙黎尴尬的是,不管是春桃的轻声安慰,还是后背被轻拍抚慰,夙黎都觉的十分妥帖不说,打心底里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暖的极其舒服的感觉。
惊的夙黎来不及尴尬,确认了数遍这具身体的性别情况。
夙黎从春桃怀中扭过头,扫视房间,简简单单的木屋,除了夙黎身下的床外,只有一张看似有些年头的木桌加两把椅子,摆在窗前。
“这里是哪?”
夙黎脆声问到,轻抚后背的手僵住,春桃颤抖着双手扶住夙黎的肩。
刚才湿润的眼眶突然汹涌渤发:
“小姐,小姐,真的会说话了。”
“嬷嬷说小姐大好了,我原本还不信,原来是真的,真的是药师菩萨点化。”
“菩萨保佑......”
春桃一边狂喜的流泪,一边急着擦掉狂喜的眼泪。
看得夙黎心中酸涩,憋回意图蔓延的眼泪,轻声应道,“春桃,我没事,这里是哪,嬷嬷呢?我出事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春桃这把她生病被关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细说了一遍,夙黎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是简家的一处庄子,春桃父亲是这个庄子的庄头。
疫症爆发后,皇帝下旨封了留石等附近三城,城主及达官贵人早已逃离。
现在三城,连镇上到处都是逃难的流民,流匪。
流匪四处作案,而无主的简家,能搬的已被搬空,搬不走的也被打砸,简府破烂不堪不说,现更已经被流匪侵占。
应嬷嬷去镇上等消息,怕简护卫他们归来,找不到人。
夙黎皱起眉头,想起昨夜主持烧尸自称李家的老头,及他身边的一群人,衣裳简洁,气度浑然,倒一点也不像,遭过疫症,遭过流匪。
按春桃所说,简家内院当中,除了简夙黎得疫症而亡,其他几个下人,居然没有一个染上疫毒,连个发烧感冒都没有。
简家所有的吃食菜果都是由自家庄子上提供,用水则有自家水井,为何独独简夙黎染了疫症,药石无灵。
而且简夙黎死后,简家立刻被分拨干净。
细细回忆简夙黎得病的经过,夙黎眼中更是浮起暗色。
得病前两日,简夙黎的贴身丫鬟之一夏橙,给简夙黎做了件新的外罩衫。
且急急的替简夙黎换上,简夙黎得病后,那件湖绿色的罩衫,便不见了。
现在想起,罩衫袖口的针脚,隐隐有磨损过的痕迹。